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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染靜靜望著盛希寒。
那是一雙像小動物一樣、看一眼就覺得心被融化的眼睛,即便顏染沒有故意突出任何情緒,也總是讓人覺得委屈無辜。
盛希寒避開他的目光,腦海裡猛地晃過昨天顏染和許瑛扭在一起的場景。
——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看見顏染現在滿臉單純的樣子,總讓人覺得諷刺。
盛希寒今天情緒不佳,這會兒更不屑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於是直接了當地說:“原來想得到的東西,現在不想要了。”
顏染撇了撇嘴,“你是指和我的關係嗎?”
他想了想,品品這句話裡覺得不對的地方:“你怎麼能把人說是東西。”
“有區彆嗎。”
盛希寒本不想咬文嚼字,不過就是在今天,他卻忽然聯想到了許多,沒來由地想講出這些話:“人不也是一樣,需要的時候可以召之即來,不需要的時候,扔到一邊自生自滅也無所謂。”
顏染沒有馬上作答,他轉著眼球想了想,否決道:“你說的那是工具人。”
顏染一本正經地做名詞解釋,盛希寒唇角微微向上浮了浮。
他後背的肌肉線條微微鬆弛下來,轉過側臉看著顏染,問:“那你說隊友又算什麼呢?工具人、還是工具?”
“除了相互利用之外,還要踩著彼此的聲譽往上爬。”
儘管身居榜首,盛希寒早已遠離中位圈的事端和傾軋,兩個月內他冷眼旁觀了不計其數的騷操作:包括並不限於練習生們在鏡頭後傾軋拉踩、鏡頭前卻裝作無辜,讓對方反受一波網絡惡評;和背後相互惡心的人一同炒作,回頭立刻相互捏造謠言與黑通稿,等等等等……
“不完全是這樣,至少——”顏染眨巴眨巴眼睛,他本想拿自己和許瑛的真摯友誼舉例,又推測盛希寒會暴走,於是改口道,“我和你就不是。”
盛希寒失笑。
“你才認識我幾天啊。”他眼底的嘲諷又泛上來。
“是啊!我還無私地分給你半個被窩,還陪你練舞。”顏染舉證道。
盛希寒看著他理直氣壯的表情,盛希寒一下子想明白了一點,自己是什麼會對顏染有不一樣的感覺:他實在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順便說一句,昨天我和許瑛摔在一起是個意外。”
顏染淡然地抬起眼看看盛希寒,輕輕拉開了自己的領口,雪白的鎖骨上卻還隱現著紅痕。
“要是你覺得心裡不平衡,”顏染指指頎長白皙的脖頸,“也來吸一吸好了,我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顏染坦蕩蕩地表態。
他做寵物狐的時候,本來就不在乎被誰吸,不如說已經被吸來吸去成習慣。
盛希寒瞳孔地震,內心複雜,深感繼續下去自己就會瘋掉。
他最終閉了閉眼,“你怎麼不去演播室?”
顏染聳聳肩:“我又沒有要打的人。”
“你家人呢?”盛希寒挑挑眉。
“沒有。”顏染如實說道。
盛希寒眼中的意外一閃而過——原來他們是一樣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引力似乎得到了解釋,儘管是盛希寒回避的方麵。
他眸色略微一黯,隨即轉變成不屑輕笑:“真巧。”
顏染捕捉到了那滿不在乎背後的黯然。
他站起身走到盛希寒身邊:“要不和我結義為兄弟,了此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