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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兒。”
輕柔的嗓音傳來,白鳴澈努力睜開眼,眼前依舊一片黑暗。
冥冥中,白鳴澈感覺熟悉的吐息靠近。
“師尊。”
他勉強從乾啞的喉嚨吐出聲音,忍著劇痛伸出一隻手。
黑暗中,那隻手被握住,肌膚溫軟如玉,散發著淡淡的麝香和獸皮混合的味道,讓人一聞便覺得無比心安。
五年前,就是那隻手握住了徘徊在深淵當中的他,讓他體味到人生從未淺嘗過的滋味。
完全的黑暗中,一縷光就能點燃全世界。
就是那樣溫暖的感覺。
白鳴澈壓住滿身噬骨的痛,抓著這隻手拿到了耳畔,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睜開空洞的眼睛,借著受傷的特權,小心地擴大著越界,用嘴唇輕輕蹭了蹭柔軟的掌心。
手中的指尖輕微一顫——
白鳴澈忽然感覺惋惜,如果他能看見,顏染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就在他壓住唇邊微笑的一瞬,那雙手觸上了他的臉頰,捏住了他的鼻子。
“白鳴澈,到底怎麼一回事?”
師尊清冷端正的聲音傳來。
白鳴澈猛地一怔,隻不過,他還沒想從這溫柔的殼中掙出來,去想說辭。
“師尊,眼睛看不到。痛。”
他皺著眉頭,將顏染的手拉得更用力,拉到胸口處緊緊按住。
白鳴澈恍然感覺顏染一傾身,麵龐靠的更近,目光似乎在他臉上逡巡,像一把毛茸茸的草在麵上拂過。
“你受了內傷。”顏染抽手拍拍他的肩頭,“起來喝藥。”
白鳴澈得寸進尺地憑感覺向空中一抓,一手竟扯住了顏染衣襟:“師尊,我看不見。”
顏染掃一圈那張弱冠後愈發硬朗的臉,和陸景珩越來越相似,此刻空洞的眼神,更加像陸景珩偶爾茫然無措的樣子。
他拿起勺子,把藥度進白鳴澈口中。氤氳的熱氣飄蕩在兩人中間,白鳴澈的內心又泛起一層漣漪。奇怪的是,他並不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感到一絲擔憂,反倒非常清楚,現在享有者病患的特權。
想到這裡,白鳴澈一把抱住了顏染。
手觸到他腰肢的一刻,白鳴澈吃了一驚:原來他的師尊那麼嬌小,甚至感覺一隻手就能包住。他鬢發間散落著獨特的香氣,呼喚著心底豺狼虎豹的野性,讓人想要咬上一口,品嘗那鮮活的溫熱。
然而白鳴澈沒有輕舉妄動,靜靜維持著這一秒的歡欣,等著師尊伸手把他推開。
“澈兒,你還沒回答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染沒有推開他,隻是柔聲地問。
“師尊,我不知道。”白鳴澈露出一臉無奈,“我正在池水邊溫習白日所學,忽然就……”
一聲長歎從耳畔傳來,緊接著是顏染的感慨聲:“幸虧我當機立斷。”
白鳴澈還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忽然又聽到了一聲矯揉造作的女聲——
“大爺,下次再來呀~”
“我想你必是在山上遭刺人襲擊,於是便帶你下山醫治。”顏染冷靜地解釋道。
在顏染的估測中,那襲擊白鳴澈之人大概就是麵具人。
雖然不清楚和白鳴澈之間起了什麼衝突,但麵具人如果再出手,顏染必然不是對手,於是當機立斷走為上策。
然而白鳴澈卻一臉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