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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利刃被白鳴澈握住的一瞬,對方似乎出現了片刻遲疑。
就在那一瞬,白鳴澈猛地鉗住了那人脖子,內裡震斷了頸喉的經脈,同時飛出去的屍體和另一潛匿在身後柳林的黑衣人相撞。
然而白鳴澈在意的似乎並不是取那人的命,而是他手中劇毒的短刀。
和黑衣人交鋒的瞬間,他毫無負擔地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柄利刃,隔空將一滴飛落的血送進那人暴露的眼球上——
就在那一瞬,黑衣人仿佛中了什麼邪術一樣遍體抽搐。
白鳴澈知他已是個死人了,毫不戀戰地拋下,朝顏染方向奔去。
“師尊!”
剩下的黑衣人已經被顏染製服,白鳴澈循著聲響摸索至顏染身側,隻聽見如下對話:
“說,誰指使你來的?。”
“是天炎堂……”
天炎堂,是魔族下設十堂中最重要的一個,堂主靖雲天是魔族中一等一的高手。
顏染剛要繼續問,看見渾身血汙的白鳴澈,即刻掐住眼前黑衣人,停止審問。
“師尊!”
白鳴澈拚命靠近過來,不管不顧手上汩汩的鮮血,就連俊俏白淨的臉上都沾了些,顯得脆弱又偏執。
“你且稍等,為師捆了這人,替你療傷。”
“啊!什麼時候斷氣了!”
顏染瘋狂扇著魔族刺客的臉,試圖將其喚醒。
再看另外兩個刺客,也早已沒了一點生氣。
“抱歉,師尊,”白鳴澈表情是愧疚,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卻顯得委屈,“我看不見,又擔心他們傷到師尊,不小心就……”
顏染搖搖頭:“讓我看看你的傷。”
白鳴澈略感驚喜,卻搖了搖頭:“師尊,我們還是先遠離這是非之地。怕是一會兒有人途經。”
說著,藏起血汙的雙手,可憐兮兮卻十分堅決地拉住顏染衣角。
顏染用衣袖內側幫他擦淨臉上的血汙,白鳴澈報以彎唇淺笑。
兩人行至人燈火稍明的涼亭處,顏染將潔淨的衣衫內裡撕下,輕輕纏在白鳴澈受傷的雙手上,“回去再為你仔細清潔包紮。”
毒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若是換作尋常人,哪怕是一等一的修行者也難以撐過半個時辰。
隻不過他白鳴澈,入門功夫便是使毒。這些年來,麵具人傳授他功法,他便尋機會在物種豐富的聞鶴山上采到,借微量藥草在自己身上試煉,血液本就是劇毒。
無論多強的毒藥,隻不過如同江流大海,相融一體而已。
隻不過傷口的痛感卻是真實的。
白鳴澈嗤之以鼻:他非常確定那些人是針對顏染而來,當他們看到自己負傷時片刻的遲疑,說明一定有人曾囑托過不要誤傷——
那麼這個下命令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傳授他魔族內功的麵具人。
“天炎堂堂主……”
白鳴澈冷笑:這麼久都套不出的秘密,麵具人的身份,大致就是這個了。
他闊步跟在顏染身後,耳目觀測八方:
哪怕再多人來他也並不畏懼。來一個,不過多死一個罷了。
深夜。雨聲漸歇,白鳴澈穿戴整齊,站在院中敞亮又料峭的月光中。
“隻要你起心動念,我便會出現。”這是當年麵具人向他說過的話。
時隔多年,白鳴澈早就不信這小孩子把戲——
他漸漸領悟,但凡他心中有強烈殺意浮現,身體似乎就會放射出一種特殊信號。此時,道、魔雙修之人變回有所感應,甚至能通過雙眼看見黑金色霧氣。
他已經懂得如何控製那種感覺、那種信號。
此時此刻,已經半晴的夜空之上浮出一片黑色,幽暗的金邊浮動。
隨一聲遙遠的隼鳴,麵具人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麵具人尚未落穩,一道狠厲卓絕的掌鳳撲麵襲來。
“又來!”麵具人猛地閃身,七年前的記憶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