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城煜冰冷僵直的唇角竟然微微上浮:
這皇子不但長得像隻白兔子,張嘴說話也天真爛漫。
隻不過,“天真爛漫”在皇室的生存鬥爭中,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形容。
然而,眼前的假兔子·真狐狸·顏染卻眼珠一轉,忽然覺得真有人把現在的事上報給皇帝也不錯:
隻要皇帝覺得太子腦子有病,肯定不至於送一個神經病上疆場送死。
想到這裡,他輕輕攤了攤手:“不過,你要是真想彙報給皇上,我也沒什麼辦法。”
權城煜唇線一抿,似乎在壓住噴薄而出的嗤笑,就勢發出輕哼。
“太子有如此拳拳之心,自不會有人構陷。”
顏染內心發出一聲歎息。
“既然如此,閣下可願為我麾下將領,一同北上報國?”
權城煜抬眼拂過顏染鬢間那枝新鮮桃花,內心浮遊過一絲複雜:一切似乎如他所料,卻又不如他所料想。
他眉毛微微抬起,語調也拔高了一分,聲調卻還是陰森森地低沉:“殿下果真要我前去?”
顏染:“?這還能假?”
權城煜忽然諷刺地一笑:“那麼太子殿下可知——”
就在此刻,窗欞毀壞、大門敞開的房間有兩個便衣挎刀者闖入,見權城煜急忙跪下:“督公,您……”
夾雜著一聲違和的“督公”,權城煜晦暗的語調傳來:“咱家乃是殘缺之人。”
這聲音裡混雜著十足的自嘲與挑釁,兩個錦衣衛大氣不敢出,急忙低頭閉嘴。
顏染忽閃著大眼睛:“不介意。”
他看權城煜依舊不置可否地站在那裡,又補充道:“治國安邦哪還用區分這些,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再說,大丈夫誌不殘而神自全,何須在意那區區小事?”
係統:“懂了,下個世界安排絕育手術。”
此時,權城煜臉上表情微變,隨即淡淡揚了揚唇角。
“好。那麼太子這一局‘招親’,可是選中咱家了?”
顏染點點頭,順手摘下鬢間桃花,粲然一笑放進權城煜手中:“公公一言為定!”
兩個跪著的錦衣衛渾身一哆嗦:
權城煜兼管錦衣衛和東廠,是如今權勢熏天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可最忌諱彆人喊他‘公公’,就連親王和太子平日也會尊他聲“廠公”、“督公”——
欸,不對,眼前這人不就是太子嗎?
“隻是,”權城煜臉色卻無異樣,繼續說道,“咱家也是天子朝臣,雖有心隨殿下出征,可還需稟報皇上。”
“那是自然。”顏染點點頭,“本王即刻上書父皇,定能共赴塞北,與公公同袍!”
顏染語調鏗鏘,一句話輸出了“在天願作比翼鳥”的氣勢。原因在於,原身實在很擅長寫奏折,情真意切、論據充分,每一篇都能選進高中語文課本。
回到太子府後,他潑墨揮毫、洋洋灑灑,寫出一篇文論,當即呈上。
被打通的太監很快將奏書拿到皇帝那裡。
一同奉上的,還有一副先代畫師烏峰顯的傳世名作破陣圖。
緗帝實非明君,治國理政之事不放在心上,卻對金石字畫頗有愛好,國家本已經在由盛轉衰的趨勢上,緗帝卻仍以為天下太平,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