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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兵前夕,禦風都想不明白:
太子殿下怎麼就看上了那個死太監??
權城煜不可不謂惡名遠揚。
身為皇帝的鷹犬,上至親王家中采買一根玉簪,下至地方縣丞多娶一房小妾,通通在東廠和錦衣衛的嚴加監視之下。
這樣一個黑手套的角色,前朝的許多事竟然也落在他手中:莫說是內廷唯命是從,朝堂外的文臣都巴不得和他攀上關係,以免不知不覺某天便人頭落地。
而權城煜本人,既在皇帝麵前得寵,自身又武功高強,彆人根本近身不得——
一想到那天的事,禦風越想越氣,忍不住握緊了刀柄。
然而,他恍然又記起了一件事:就在“比武招親”那天,太子恍若從來不認識權城煜,還一口一個“義士”的喊他。
禦風猛地拍了下腦袋——太子殿下不會另有謀劃吧!
一定是這樣!
剛正不阿的太子殿下一定是恨慘了那幫擾亂朝政的家夥。身為身份敏感的儲君,平時更恐錦衣衛陷害,於是平日速來不提對閹黨的厭惡,隻是提及他們時皺眉搖頭,眼中含怒。
這一次,太子殿下看來不僅要痛擊外敵,還要借機誅殺□□!
就這麼一路想著,禦風身下之馬已然行出軍營,跟隨太子來在都城的街上。
百姓們遠遠觀望著,卻也開始了議論紛紛。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權城煜殺人如麻,聲名狼藉。
望著他騎在烏騅馬之上高大、冷峻的背影,恍若是懸在每個人頭頂的一把劍:一把不分善惡和青紅皂白,想殺人就殺人的劍。
“是那個把人扒皮挖心的活閻王……”
“聽說落在他手裡的人都希望能早點死……”
“這種走狗,跟太子殿下出征也是不祥之兆!”
人群中一個聲音竊竊咒罵道。
已經行出十米開外的權城煜猛地回過頭,目光如箭矢般精準地落在說出此話人的臉上。
肅殺的氣息瞬間扼住了那人的喉嚨。
而下一秒,權城煜卻輕轉回頭,在恐懼的眼神中揚長遠去。
百姓中間瞬間鴉雀無聲,仿佛剛剛被魔鬼凝視。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人。
“太子殿下,”一拜後來人仰起頭來,“草民欽佩殿下為國遠征,空有武功卻龜縮貪逸,實在有愧於心,因此請求入軍。”
是飛龍鏢局少鏢頭龍鵬程。
龍鵬程的武力遠在那些草頭將之上,單看那天的表現,又十分剛正質樸,顏染倒有心留他,隻是當日他一溜煙就不見了。
顏染回頭看了看軍隊:
三軍已點將完畢,那些將軍有一半都是文官,跑來刷臉刷資曆、沒什麼本事後台倒是硬,此時此刻忽然給龍鵬程封官授職,恐怕軍心不穩。
“好,龍義士就收為本王親兵吧,你來換身衣服,跟在鄭星身邊好了。”
鄭星一瞪眼。
龍鵬程行禮道謝:“多謝太子殿下信任,技不如我的人且能擔此要職,在下定不辱使命!”
鄭星頓時五味雜陳,想吐槽的話都呈現在臉上,變成一份糖醋五香粉炒苦瓜。
權城煜此時暗暗側目,觀察著顏染的每個細微表情:包括看見龍鵬程時的驚喜和換上親兵衣服後的展眉。
等出了城外,來到一片茫蕩郊野,顏染的馬眼瞳血紅,一聲嘶鳴後高高跳起,狂鳴不止,似要將顏染甩下馬去。
顏染抓緊韁繩,伏身趴在馬背上。
然而這馬乃是進貢得來的汗血寶馬,體格健碩、力大無比,幾次抬起前蹄起跳都要將太子顛起——
禦風一聲大呼,頓時拔下身後□□:他瞄準了那匹馬,卻不知如何下手。
“讓開。”權城煜的聲音陰惻惻出現在身後。
除親兵之外,全部人後退開一圈,權城煜冷冷抬眼望著禦風:“你想看太子死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