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槍聲持續了將近五分鐘,那人始終不肯放手,餓到發虛的顏染被他強行拖著,以華麗風騷的走位飛簷走壁。
子彈擦著青年的耳尖飛過,卻每每被他精準避開。
但兩個人作為目標畢竟太明顯,青年的動作便無法太講究,一會兒將顏染推倒牆角壁咚,一會兒又威壓在地。
顏染鼻尖被撞得發酸,牙齒打顫。
係統接連發出低血糖警告,顏染隻覺眼前發黑,終於在那青年抱他在空中360度轉體時暈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時,正身處一個寬敞的房間之內。
顏染睜開眼,四下環顧。
房間沒開燈,卻有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麵世界斑斕的炫光灑進來,與格外簡單的房間形成巨大反差。
顏染揉了揉肚皮,饑餓感已經消失了,嘴巴裡殘存著一絲甜甜的味道。
他從白色床鋪上起身,天鵝絨的柔軟毛毯滑落。
顏染走到了落地窗邊的巨大書櫥旁邊,書櫃足有三米左右,很難想象房間主人要怎樣踩著梯子上去拿書。
他並沒有此番興味,隻是輕輕拿起了底層的一本相簿。
在打開的一瞬,顏染瞳孔地震——
那並不是相簿,而是一本畫集。
看完第一頁的速寫,他控製不住雙手地翻到下頁、再下一頁:
每一張、每一頁都畫著他本人的臉。
神色認真地吃東西、垂著羽睫蜷在被子中安眠、□□地站在雨絲中沐浴……
每一張都是光明正大的窺看,每一幅都如此露骨。
顏染迅速檢查身上的衣物:他身著一套鵝黃色的輕薄睡衣,不是當初昏倒時的衣服。
顏染:震驚。
太刺激了。他被變態撿回家了。
就在此刻,身後的橡木大門被拉開了,目光冷銳的青年腳下的厚重皮靴踩在地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放下。”身後人冷聲命令道。
顏染眉峰一挑——這哪裡是做賊心虛的表現,明明是習慣了發號施令的語氣。
他還就偏不放下了。
顏染抱著畫簿轉身,望著眼前和他“琴瑟和鳴”的青年。
隻是此刻,青年眼神十分不善,讓那張本就刀削般鋒利的側臉顯得愈加涼薄:
“針對仿生人的法律尚未完善,你怎麼敢到處亂跑。”
顏染唇角一抿:“怕遇上你這樣的變態嗎?”
青年黑沉沉的眸子猛地閃出一絲得意:
“你果然是仿生人。”
顏染皺眉:“你詐我。”
青年人唇角挑起一絲冷笑:“說,你的樣本是什麼人?”
“什麼樣本不樣本的,我不是仿生人。”
顏染順手去摸身份牌。
“哼,”青年冷哼一聲,手中正拿著那張卡片,目光盯著“藍心冉”三個字,“你要我相信你叫‘藍心冉’”?
三個字被他念得格外生硬。
“你信不信,關我什麼事?”顏染反問道。
說著上前去,一把搶走了自己的身份牌。
霍矜安對他的小脾氣毫無慍色:“仿生人數據裡會有關於樣本的信息,為了防止你們以假亂真。關於這部分數據,我有權知道。”
顏染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此時的青年身著筆挺的黑色製服,肩頭掛著形製獨特的金色徽章,顯得肩寬腿長,十足的威赫與壓迫感。
顏染卻輕輕笑了,他婉聲說道:“這是法治社會,你彆指望用官威壓人。”
青年表情沒有一絲起伏,依舊執著而冷冰冰道:“可惜你不是人。”
顏染:“……”
顏染:你擱這兒擱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