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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染！”
饒是衛將軍沉穩、冷肅了許多，卻壓不住語意裡的欣喜，“你真的練成了。”
“嗯。”顏染回身衝他點點頭，在漆黑如墨的眼中看到了一朵綻放的煙花。
感覺到身後熾熱的氣息，顏染冷靜地衝衛淩昭再抬抬手，“快把他藏了，彆鬨大動靜。”
衛淩昭依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他拖起地上的屍體，拉到軍帳的桌案之後，用幾塊破布蓋整齊。
肅王身體肥胖，藏得不露痕跡並不容易，衛淩昭又向來是管殺不管埋的主，所以頗費了些心力。
等他猛回頭去尋顏染之時，卻又被眼前之景震了一次——
他雌雄莫辨的如花美眷不見了，眼前是另一個臃腫可怕的肅王。
“怎麼樣，看不出來吧？”肅王抬手轉了個圈圈，問衛淩昭道。
衛淩昭差點拔劍，好在從眉間那一點俏皮辨出了是他的阿染。
“啊，”衛淩昭歎了口氣，“真是的，像，嚇死我了。”
“肅王”衝他嬌媚一笑：“衛將軍還有害怕的。”
“彆揶揄我了，阿染，”衛淩昭牽住“肅王”鼓脹肥碩的手，“你竟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厲害。”
他欲誇顏染生得美麗，卻對著這肅王這張臉欲言又止。
“彆看了，”顏染衝他揮揮手，“商討一下下一步計策。”
衛淩昭依舊有些發木，執著顏染的手點點頭。
“常言道，成王敗寇，要想保全這些百姓，隻有一個辦法。”
衛淩昭點頭。
“清君側不如清君，刺王殺駕，扶我上位，是為上策。”顏染淡然地捋捋胡子。
衛淩昭瞳孔地震，第N次被打回少不更事時的呆萌原形：“阿染？”
“當然，是扶這個肅王的殼子，名不正則言不順，畢竟他是宗親。”顏·造反達人·染分析道。
“你不起兵，這些百姓是死，起兵後還是死。與其生靈塗炭，不如改朝換代，”顏染叉腰，攤攤胖手，“格局打開，思路放寬，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衛淩昭托著下巴，陷入了深思之中。
片刻後，他點了點頭，下定決心般堅定道：“阿染，你說得對，不管如何…隻要你平安無事，我便無何可畏了！”
雲澗此刻咬爛了衣角：“嗚嗚嗚！……我呢？！”
顏染快速向衛淩昭交待了下一步計劃，衛淩昭連連點頭，眼中恍有了亮光，如同少時拾級而上那般，光芒愈燃愈亮。
“阿染，”衛淩昭輕聲讚道，“你怎麼變得這般有智謀了。”
說著，眼中漾起思念之情——此情此景，就仿佛他在無數瞬間中錯失過。衛淩昭屏住呼吸，微微靠上前來。
“打住。”顏染一推他，雙手扯了扯垂感二尺長的腮幫，“不準你用親過這皮囊的臉再和我親近。”
衛淩昭自知理虧，低聲道：“即便你是這副皮囊，看久了亦不算太醜。”
顏染：你是變態吧？
顏染：“再多說就咬你。”
衛淩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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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邑和王岑等人正在外麵等得心裡發毛，肅王進去半晌，一點動靜也沒有……
“衛淩昭會不會是察覺了什麼不對……”王岑滿頭是汗，寬袖微微發抖。
李常邑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儘管麵上繃著，前額也不斷冒出汗珠。
就在這時，隻見肅王提著拖遝的王爺衣袍，從那密帳方向趨步而出，神色緊張而嚴肅。
李常邑和王岑等人頃刻瞪大了眼睛，等肅王走到他們近前時，壓低聲音嚴厲道：“快走！”
欽差團也不敢問，紛紛學了肅王提著袍袖的姿勢，鵪鶉一般全速小步快走，周圍軍營肅穆如初，氣氛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