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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的失眠越發嚴重了,這樣下去不行。”
牧式維擔憂的聲音響起。
在獵芒協會昏暗走廊的儘頭,坐在牧式維麵前的年輕男人嘴角溫柔得體的淺笑著。
月色般流淌的銀色長發被束著,大約是太長時間沒有搭理的緣故,已經長至腰側。
他將長輩擔憂的叮囑聽進耳朵裡,希望用舒緩的語調抹平對麵人的憂慮心情。
“沒您想的那麼嚴重,不管如何,我昨天是做了個好夢。”
樓玄安柔軟的指腹摩挲著杯身,熱氣騰騰的熱水透過杯身溫度著他的指尖。
水汽氤氳了他的眉眼,好似在回憶。
昨晚他原本覺得會像往常一樣毫無睡意,可是大約是之前的睡眠太少,使得他沒過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由無數顏色的光影組成的隱隱綽綽的人影壓坐在他身上。
他似乎是平躺在地上。
即使他腦子依舊可以清晰的下達指令,可是他的身體卻仿佛被禁錮住一樣一動不動。
於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著它。
昏漲的腦袋有片刻的清醒。
直覺先於認知擊中了他,讓他在怔忪隻微微張開了嘴。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即使麵前這個東西顏色斑駁,稱之為色塊也完全沒有問題,甚至於隻能讓他麵前的猜出麵部在哪裡。
可他仍舊繞過了所有的障眼選項。
一道聲音在心裡篤定的響起:
是宋景,一定是宋景。
即使看不清樣貌,沒有具象化的身形,沒有聲音,沒有重量。
真奇怪啊,
就連樓玄安自己都驚訝於自己毫無證據的篤定。
原本打算掙紮的身體癱軟下來。
也不能這麼說,原本這身軀就已經這樣疲軟的不受他控製。
他睜著眼睛,貪婪的將眼前的所有掃進眼底。
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為什麼現在才來夢裡見我呢?
他看見宋景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似乎在說什麼。
他用力的聽,用腦子,用耳朵,用心。
隻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還有夾雜在其中好似落音的尾調。
好疲憊,好急切
他聽出來了
還帶著一點點委屈。
於是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撫摸眼前人的麵容,將自己的安撫和溫暖傳遞過去。
彆難過了,
可是他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