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梨不覺得這裡像是能夠做體檢的地方。
不過研究機構也不錯。
她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色香織參加的研究項目背後的組織。
現在組織已經進了,和組織相關的研究所就在麵前,接下來隻要想辦法和研究機構的人打好關係……
琴酒沒有回答,他拿出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硬卡刷過讀卡器,旁邊的牆壁立刻下沉,變成一個鍵盤。
琴酒熟練地在鍵盤上敲下十四位密碼,在顯示屏進入指紋核實程序後,他咬著手套,慢條斯理地抽出了手。
西園寺綺梨不動聲色地記住了密碼和整個流程。
進個門都那麼複雜。
看來這裡的確是核心部門。
西園寺綺梨更加堅定要和屋內的人搞好關係的決心。
金屬門在琴酒指紋核對成功後緩緩打開,出現在綺梨麵前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為乾淨整潔的辦公室。
沒有她想象中的研究儀器,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私人空間。
屋裡乍一看沒有人,可西園寺綺梨卻感受到除了自己和琴酒外第三個人的氣息。
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遭遇了幻術師,就聽見一個聲線年輕但語氣成熟的聲音從文件堆後響起。
“你來了啊。”
文件後冒出一個茶色的腦袋。
等她走出來後,綺梨這才發現這個辦公室的主人看起來也不過十來歲。
和甚爾一般大。
琴酒冷聲問道:“進展如何?”
“還是老樣子。”
茶發的小姑娘神色淡淡,雙手抄在白大褂裡,一派老學究的樣子。
或許是氣場的緣故,她雖然看起來年輕,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琴酒似乎也隻是隨口一問,當著西園寺綺梨的麵,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對方給綺梨安排一個全身體檢。
“我這裡不是醫院。”
小姑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西園寺綺梨,最後還是把琴酒給轟了出去。
於是辦公室裡就隻剩下了綺梨和茶發的小姑娘。
“你的名字,代號也行。”
“日內瓦。”
綺梨報出了代號。
雖然她對組織了解不多,卻也明白了在這個組織裡,代號比名字更有用。
“你呢?我該怎麼稱呼你?”
“……雪莉。”
雪莉聽起來像是英文名,但同時也是酒名。
綺梨不由地對對方另眼相看。
她看起來也就是中學生的樣子,但年紀輕輕就能獲得代號,顯然不簡單。
“我聽說你是為了坐飛機需要體檢證明。”
雪莉雖然看起來很不願意做這些事,但還是儘職儘責地向綺梨詢問道:“是有什麼疾病?近期做過手術?還是懷孕了?”
“疾病。”
綺梨說著,直接從包裡找出早就準備好的病曆卡遞給了雪莉。
雪莉沒想到綺梨準備得那麼周全,她接過一看,綺梨的病史和最近常用藥物都清楚列在上麵。
一看就是老病號了。
雪莉一目十行地看著綺梨的病史和藥物清單,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到最後她看著綺梨的眼神甚至有那麼幾分微妙。
她不是臨床醫生,但也具有相當的醫學常識。
西園寺綺梨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
她身上就沒有幾個完全健康的內臟,從最初的病發時間來看,這應該都是先天性的基因疾病。
但最糟糕的還是心臟。
“彆露出這種表情嘛。”
相對於雪莉的嚴肅,西園寺綺梨倒是很輕鬆。
“我小時候醫生還說我活不過20歲,現在不照樣還是好好的。”
這是她爭取來的。
從出生起就被定下壽命的界限、從有記憶起就在生病,綺梨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雖然對生死早已看淡,卻也想為自己搏一份生機。
事實上她也做到了。
雖然雪莉是組織的成員,但她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的病情露出這種難受的表情。
尤其對方還是個孩子。
雪莉嘴唇動了動,那些西園寺綺梨以為她會說的話,她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她隻是平靜地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做檢查。”
綺梨原以為這家研究所內沒有什麼醫療設備,不想各種檢查設備一應俱全。
綺梨跟著雪莉折騰了一個下午,終於將登機需要的檢查全部完成。
“報告我會在這幾日發你的郵箱。”
雪莉將綺梨送到研究所的門口:“希望能趕上你們的任務。”
綺梨向她道了聲謝,沒抱希望地去停車場看了眼,卻發現琴酒的車還在那裡。
琴酒也在。
“都結束了?”
見綺梨終於出現,正依著的琴酒掐滅了手上的煙:“報告呢?”
這人一看就不怎麼體檢。
“雪莉說這兩天會發給我。”
綺梨溫聲回答,真要去開副駕駛的門,不想琴酒卻將車鑰匙拋給了她。
綺梨看了看鑰匙又看看徑直來到副駕駛位置的琴酒,心情頓時有些緊張與激動。
琴酒的是古董車,上麵的儀表盤有些和摩托車相似又有些不同。
綺梨看了一圈後深吸一口氣,伸手就往邊上重重一搭。
琴酒原本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感覺腿上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猛地睜眼,卻看見西園寺綺梨的手拍在了自己的腿上。
琴酒:???
就算是平時為人警覺反應敏.感擅長分析的琴酒,這會兒也有點搞不懂西園寺綺梨想做什麼。
他這是被人調戲了?
“你在做什麼?”
強烈的不解讓琴酒有些懵,連帶著語氣也沒了平時的肅殺之氣。
“開車啊。”
綺梨眨眨眼:“不是你把鑰匙給我的嗎?”
琴酒:……
我可沒讓你開這種車!
琴酒的眉越皺越緊:“你的手……”
“嗯?不是要掛手動檔嗎?難道你這古董車還有自動檔嗎?”
哦,還知道手動檔。
“那你現在掛到手動檔了嗎?”
綺梨有些奇怪琴酒為什麼會這麼問,她的目光順著琴酒的視線看了眼——
然後飛速挪開。
她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琴酒終於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他沉默了一小會兒,視線忽然瞥到什麼,他又問:
“車鑰匙呢?”
綺梨捏著鑰匙晃了晃:“在我手裡呀。”
琴酒看著她手裡的鑰匙,終於意識到自己忘記確認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開車?”
綺梨眨眨眼睛,笑得很是無辜,答得卻是理所當然:“不會呀。”
她說:“但是你也沒問過我,不是嗎?”
琴酒:……
他到底領了個什麼人進組織?
送綺梨回家的路上,琴酒看起來很生氣。
綺梨也不知道他在氣些什麼,不過當他把自己送到家後,一路上都沒說話的琴酒還是開口囑咐了一句:
“三天後的任務有服裝要求,記得帶好正裝。”
女性的正裝可太多了
綺梨問道:“具體是什麼任務?”
“拍賣會。”
琴酒丟下這麼個關鍵詞就跑了,綺梨從頭到尾就得到紐約和拍賣會兩個關鍵詞。
她拿出手機想要搜紐約近期有什麼拍賣會,卻看見北森十瑚在她體檢時來的回信。
十瑚:???
十瑚:真的?你終於按捺不住你狂暴的裡人格了嗎?那你現在這算是犯罪預告?
綺梨:???
它哪裡來的什麼裡人格。
綺梨一邊進屋一邊撥通了十瑚的電話,電話響了沒一會兒就被接通。
“你這是打算在哪裡搞事?”
北森十瑚上來就問:“我還以為你第一個想弄死的是咒術界高層的老東西們。”
綺梨在咒術高專那會兒的確想。
但是她現在想搞的另有其人。
“不是我,是恭彌遇襲了。”
電話那頭的北森十瑚愣了半響,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人沒事吧?”
“他怎麼可能會出事。”
北森十瑚當然知道雲雀恭彌沒事。
要是雲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綺梨怎麼可能還會心平氣和地和她探討定罪量刑的事?
恐怕現在神祇院和異能特務科的警報早就響徹天了。
問題是,襲擊雲雀恭彌的勇士還活著嗎?
不過北森十瑚大約知道綺梨找自己做什麼了。
“那襲擊者那邊你有眉目了嗎?”
這怕不是送上門的功勞。
不愧是她的好姐妹,這時候都惦記著分她一杯羹。
“已經有錄像了,我最近要出國沒空處理,你幫我查一查吧。”
綺梨掛斷電話後,迅速地剪了五分鐘精選版發給了十瑚。
北森十瑚打開綺梨發來的視頻,立刻被糊了一眼。
那模糊的畫質和堪比好萊塢大片的剪輯,外加緊張刺激的配樂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不是說是線索嗎?
這是什麼最新流行的短視頻拍攝風格?
就當十瑚以為馬上就會有旁白說“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帥”時……
她看見了自己上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