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一時靜得很,就在綺梨快要忘記琴酒的存在,伸手去奪果汁時,那獨特的煙嗓又再度響起,打斷她虎口拔牙的舉動。
“我再說一次,你和波本的行動會在你出院之後,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琴酒頓了頓,幾乎踩著綺梨要炸毛的節點說道:“但是那位大人沒有命令你什麼時候出院。”
綺梨:???
琴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那位大人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綺梨有些難以置信,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手機瞪穿。
可惜琴酒瞧不見這一幕,她又隻能眼巴巴地去望雲雀,希望他能證明她的聽覺和理解能力都沒問題。
然而雲雀壓根就不理她。
連個眼神都沒有。
綺梨隻好氣鼓鼓地看手機。
“琴酒你……”
琴酒和西園寺綺梨相處多年,對她也算有所了解。
眼下綺梨才剛開了個頭,琴酒二話沒說裡了搶先掛斷電話,隻留下驟然暗去的屏幕,映出綺梨虛弱蒼白的麵容上,頗為滑稽古怪的表情。
這下好了,琴酒什麼反應都沒了。
綺梨估摸著就算自己撥回去,對方也不會接。
她隻能再度扭頭去看雲雀,向在場另一個人確認自己的想法。
“他說的是我想的那樣嗎?”
“不知道。”
雲雀語氣淡淡,對琴酒的暗示並不感興趣,也不願和綺梨討論這個人。
他問了另一個問題:“那個波本是什麼情況。”
“我和他關係不好,差不多就像你和那個誰一樣。”
綺梨苦著臉。
也不知道是因為提到波本,還是喝不到果汁。
不過她的比喻很到位,瞬間讓雲雀明白她與波本是有多不對付。
“也不知道琴酒有沒有把我所在的醫院告訴波本。”
綺梨嘀咕,轉念一想又搖搖頭。
“波本那家夥人不怎麼樣,本事還是可以的。那不是完了,那家夥怕不是過一會兒就要尋過來了。”
綺梨抬頭看雲雀。
那家夥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不為所動的樣子。
雲雀略略抬眸,對上她著急忙慌的目光,顯得一派淡定。
“你倒是確定他會找過來。”
“那家夥是個黑心眼的,我和他
又有點仇……這麼說吧,要是我那晚被人捅到視頻落到他手裡,他能每天當下飯菜。我這次住院,他有正當理由來看我笑話,怎麼可能不過來。”
這個描述讓雲雀有些不愉快。
“我去解決。”
見雲雀起身就要走,綺梨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彆彆彆,那家夥現在死了,組織非得懷疑到我頭上。再說那家夥留著也挺好,他收集情報和老鼠打洞似的,沒準還能查到點彆的線索。”
西園寺綺梨去組織那麼多年,儘學了些稀奇古怪的比喻。
“你和他怎麼結仇的?”
綺梨歎氣:“原本隻是性格不對付,直到前兩年,他覺得我和萊伊聯手弄死了他基友。”
這一句裡帶著太多人,但雲雀居然還真的聽懂了。
甚至還知道當事人是誰。
他語氣篤定:“就是你藏在橫濱的那個。”
“就是他,他是公安的臥底。後來我和十瑚確認過,那人還是她警校時期的前輩。”
那個房子都是雲雀為她準備的,綺梨一開始就沒打算瞞過對方。
隻是奇怪蘇格蘭都在那裡藏了那麼久,雲雀直至今日卻一次都沒提起過,似乎壓根不在乎。
雲雀對於公安身份沒有任何反應。
隻是又問:“萊伊?”
“這次和我交易的FBI,你幾年前見過他,就是想在機場狙你的那個,那次其實是他們三個共同行動,波本那家夥上飛機裝的假炸.彈。”
提起赤井秀一,綺梨又想到那天的消息。
再看看麵前不肯給她喝果汁的雲雀,綺梨忽然就不爽了。
“說起來你回來居然不通知我!我居然還是從外人口中得知的!”
其實綺梨也說不出她更氣雲雀沒通知她,還是這事是從赤井秀一口中知道的。
但如果赤井秀一沒有提前透露,她一覺醒來看見雲雀恭彌就在自己床邊,恐怕心中也隻有歡喜。
所以還是赤井秀一的錯。
綺梨氣鼓鼓的模樣落在雲雀眼中。
今天綺梨一睜眼,看見他時卻沒有任何驚訝之色時,雲雀就已經猜到她會有這麼一鬨。
隻是早來和晚到的區彆。
意料之中的事。
他從來不會說什麼軟話,聞言也隻是將一開始就準備好要哄人的果汁重新擰開、遞給眼巴巴望了許久的綺梨。
“海外的事已經全部處理完畢,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不會離開。”
他那天去意大利,就是找沢田綱吉說這些的。
“沢田綱吉肯這麼輕易放過你?”
綺梨手捧果汁,小口小口抿著:“意大利那邊最近有那麼清閒嗎?”
綺梨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關注意大利那邊的消息,卻知道沢田綱吉最近這兩年越來越難對付,全然不見學生時期的天真。
也變成了個黑心眼的。
“不用管他。”
他答得漫不經心,似乎沒有將沢田綱吉那邊的所有反應放在心上。
看表情就知道,雲雀對如今越發向他家庭教師靠近的沢田綱吉也並無太多忌憚,依舊還保持著當年的態度。
“出院後搬回家住,接下來都交給我。”
綺梨知道雲雀是想盯著她養病。
但她還是搖搖頭:“不要,我和波本的事還沒有搞清,我可不想讓你也牽連進去。”
波本那家夥奸猾得很,萬一知道她和雲雀的事,誰知道會不會借題發揮。
綺梨不想讓雲雀為她處理這些事情。
“留在東京隨時都會人要殺你。”
雲雀麵無表情地道出自己得到的情報,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身後的病房門,旋即又回到綺梨的身上。
“或許就是你身邊的人,你身邊的那個小鬼,你有好好查過他待在你身邊的目的嗎。”
綺梨正要說東京想殺我的人多得是,就聽見雲雀的後半句話。
這幾乎可以說是明示的話語,讓她麵露難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雲雀說明。
她思索著這事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卻聽見門口傳來“篤篤”幾聲動靜。
——有人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