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小時前,聽見西園寺綺梨要趕自己走,甚爾必定暴跳如雷。
但是現在的情況又發生了反轉。
西園寺綺梨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讓甚爾怎麼樣,可她還是低估了對方。
少年抬手,用手腕拭去額上的汗水,臉上的笑容越發肆意張揚。
就像綺梨終於不在他麵前遮掩自己的實力,甚爾也不再她麵前繼續隱藏自己的本性。
“姐姐以為這種程度的恐懼就能嚇退我嗎?”
他笑著,張揚狂虐的表情撕裂俊秀的外表,一直潛藏著的情感幾乎呼之欲出:“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你如果不信,可以繼續對我做剛才的事情,驚嚇刺激恐嚇,隨便什麼都可以,更過分的也行,我都會一一承受下來的。”
他知道剛才自己的異常來自於綺梨。
而她還有所收斂。
畢竟她的目的隻是將他嚇跑,而不是真的要他的性命。
但是這些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知道了西園寺綺梨的攻擊方式。
“我不會被這種程度的恐懼擊垮。”
西園寺綺梨斂起笑容,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
她不笑的樣子比微笑時更吸引人。
甚爾在她的注視中起身,感受著西園寺綺梨的視線隨著自己的行動而移動,他再度伸手,這一次,他抓住了綺梨的手腕。
“但是姐姐你要答應我,如果我沒有被擊潰,你就要留下我,不要再趕我離開。”
瘋了。
這人真是瘋了。
綺梨早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少年,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直觀感受。
即使她剛才刻意收著力量,對方也不該隻是如此反應。
她可以毫不誇張並且自豪地說,即使是六眼,吃了她這一下起碼也得恍惚幾秒。
甚爾恢複的速度快得實在是有些離譜了。
“我是……”
“不會答應的”這幾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甚爾已經鬆手。
可他沒有回到原位。
他從高處望著她,兩人距離很近,綺梨能清楚看見對方眼中迸發的野心。
令人心驚。
“姐姐不答應也沒關係,反正你也說過,小孩子可以撒嬌。”
綺梨:???
是誰剛才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的?
像是看出她的不滿,甚爾笑著站直。
他從前在她麵前也時常笑著,但現在的他不再刻意偽裝無害少年,笑容也更為狂妄。
或者說,更像是成年人。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有耍賴的權利。”
他在綺梨指責前,先一步開口。
綺梨咬牙:“你長大後,一定是個會耍無賴的大人。”
“我很高興姐姐又了解我了一些。”
甚爾坦坦蕩蕩地應下這個控
訴,在綺梨瞪視中,他攤手後退一步。
“那姐姐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彆再來了!”
西園寺綺梨有氣無力的反駁,沒有有效地傳到甚爾的耳中。
他應該是聽到了。
綺梨確認他肯定是聽到了。
但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門,直至她出院,雲雀與甚爾兩人每天都準時準點地出現在她的病房。
綺梨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商量過的。
每天都來,卻每次都能避開對方。
雲雀通常是上午來的。
給她留足睡眠時間門,又巧妙避開護士換藥和醫生查房的時間門段,還能正好得到第一手的最新消息。
他每天停留的時間門並不固定。
多數時候他會留到下午,直到綺梨午睡前才離開;但偶爾也會因為接到電話,不得不匆匆離去。
綺梨見他每天來往辛苦,也向他提過無事不來也可以,但第二天雲雀還是會準時出現在她的病房。
不過在西園寺綺梨能夠開始進食後,這樣的情況又有所改變。
無論是否有電話,雲雀都會在一邊盯著她,直到綺梨乖乖吃完午餐這才離開。
與雲雀相對的,甚爾每天都會在下午來醫院。
他本來就沒有參加社團,在班級裡也沒擔任任何的職務,每天一放學就趕來醫院,幾乎是踩著綺梨午睡醒來的點。
甚爾也是個勸不動了,無論綺梨如何表示不希望他來醫院,第二天下午他還是會準時準點的出現,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時間門長了,綺梨也懶得再說這事。
就是等她終於能下地走動時,偶爾還是會在走廊聽見“每天都會出現在915的兩名帥哥”的傳聞。
還好她離出院已經不遠了。
若是再住幾個月,怕不是能成為這家醫院活生生的都市傳說。
綺梨十幾幸還好組織的成員已經從醫院撤離。
不然她如此被迫高調的行為,必定會惹來琴酒的嚴厲警告。
隻是提起組織成員,綺梨又不得不想起與她搭檔的波本。
她原以為對方會在調令下達的當天,就出現在她的病房裡,用冷漠高傲的態度,說著讓人火大的話語。
但是波本並沒有出現。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傷情也在一日日好轉。
從打營養液到能夠進食,從不能下地到如今可以不用人攙扶也能在走廊走動,乃至現在已經進入康複治療、再過幾天就能出院,波本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綺梨倒也沒有將自己看得很重要。
但對方反常的行為,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家夥在憋什麼大招。
直到她出院的時間門終於定下。
得到出院許可後,綺梨這一天忙得很,又是簽出院通知,又是和各科的醫生詳談。
也不知道雲雀是不是知道會有這情況發生,
之前一直都是獨自前來的他,今天特意捎上了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