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園寺綺梨知道的與咒術師有關的伏黑隻有一人。
那就是伏黑惠。
那孩子的天賦和術式都十分優秀,但因為還沒有正式地進入咒術高校登記,現在也還稱不上是個咒術師。
難不成那孩子其實也是家係傳承?
還是她遠離咒術界太久,不知道現在又冒出伏黑這麼一個家族?
綺梨打量著中年人身邊那人的模樣,很快就恢複了冷靜。
從身形來看,那人還是更像甚爾一些,與相對纖瘦的伏黑惠有著十分巨大的差異。
西園寺綺梨遇刺那天還見過伏黑惠,到現在也就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想不出那孩子的身材在短短一個月中練得和甚爾一樣。
所以應該是巧合吧。
不過一個聲音和身材都像甚爾,姓氏卻和伏黑惠一樣的巧合讓綺梨稍微有些火大。
若真是個巧合也是個令人不愉快的巧合。
她握著手裡冰冷的酒杯,試圖讓自己平靜,同時繼續不動聲色地打量門口的情況,想要看清那個伏黑的樣貌。
那邊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孔時雨的目光很快鎖定在窗邊的一個卡座旁,他一手抄在西褲口袋中,另一隻手頭疼地揉了揉腦袋。
然後長歎了一聲氣。
“對方果然都已經到了,我們這不是遲到了嘛。”
“主動提出要合作的人是他們,讓他們多等一些也是應該的。”
伏黑說著,倒還是將手機放回到口袋裡。
酒吧昏暗的燈光,更襯得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分明。
——顯然是練過的。
看來這個伏黑就是盤星教那邊派出的殺手。
“你是有多不爽這件事?”
中年男人一早就看出身邊人的彆扭,他扭頭去看對方:“如果你等會掀桌,記得先通知我,彆把我給牽連進去。”
伏黑:“彆天真了,掀桌哪有事前通知的。”
“所以你果然還是打算掀桌?”
孔時雨又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歎息:“算了算了,隨你吧,隻要你還記得這次任務的獎金有多少就行了。”
男人說著,也不聽對方的回答,先一步走向了上野議員那桌。
“這怎麼可能會忘?”
伏黑站在原地,他語氣中帶著笑意,又像是在嘲弄什麼。
“足足有五千萬,都和星漿體一個待遇了。”
綺梨趁著孔時雨走開的機會,快速扭頭朝門口看了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西園寺綺梨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那個伏黑——
擁有著和甚爾一模一樣的臉!
是幻術嗎?還是精神操控類的術式?
綺梨的腦內瞬間冒出無數種猜測。
但是她來不及多想。
因為對方已經動身了。
綺梨進入戒備模式
,她收回目光放大自己的感官,感受到到伏黑不疾不徐地踩過地毯從她身後路過,隻是在經過她身後時,對方停頓了數秒。
大約是她剛才的視線太過炙熱,對方的餘光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綺梨看不見身後人的表情,隻能連忙裝作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顧客。
她十分自然地端起手中的威士忌,對著燈光假裝在觀察杯中糟糕的□□。
隔著掛滿白霜的玻璃杯,她瞧見站在她對麵的波本對著她身後的方向,露出了一個陰鬱恐怖的表情。
看來是這兩個人的視線撞上了。
就好像是正好路過瞧見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伏黑沒有在繼續停留太久,很快他也走向了上野議員的那一桌。
危機解除。
綺梨又偷偷瞄了眼他的背影,發現對方果然連走路的姿勢都像極了甚爾。
這不能是幻術或者是精神操控。
十分清楚自己絕對不會被這些能力所控製的綺梨,此刻也很難告訴自己他和甚爾是兩個人。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伏黑走遠之後,剛才被盯得毛骨悚然的波本立刻彎下腰,小聲向綺梨進行確認。
“為什麼你身邊的那個少年會出現在這裡?你把他牽扯進組織的任務中了嗎?”
綺梨現在也是毫無頭緒。
波本的聲音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炸開,聽得她更加頭疼。
她握緊了手裡的酒杯,冰涼刺骨的寒意穿過掌心,綺梨在自己受傷前連忙鬆開了手。
“這位酒保先生,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她垂著視線沒看波本,自顧自地用沾著冰水的指腹順著杯口畫圈,可惜並沒有如願讓玻璃杯發出清脆宛若樂器一般的聲音。
“我現在並不需要您的服務哦。”
波本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剛才還難看的表情。
綺梨:“比起詢問我的需要,您不如問問剛才那些客人的需求吧?”
波本忍了好半天才咽下那些諷刺。
他看著打定主意不和自己共享情報的西園寺綺梨,最終隻得扯出一個營業笑容。
“我明白了,這位客人。”
說著,他還真的拿著酒單離開吧台,接過侍者的工作跑去上野那桌。
綺梨:???
這下給西園寺綺梨看不會了。
波本不是裝了竊聽器嗎?他自己跑過去主動做什麼?主動暴露身份嗎?
等等!
他不會真的是這麼想的吧?
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配上一個會在任務裡主動扯自己後腿的垃圾隊友,綺梨不得不再次提高警惕,留心著上野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