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私家車在地下停車場內戛然而止。。
“怎麼了?”
坐在副駕駛打盹的女性被急刹車驚醒,她渾身散發著酒氣,眼神迷蒙地看著身邊的人:“裡麵不是還有很多車位嗎?怎麼不走了?”
“前麵封路了,天知道怎麼回事。”
駕駛座上的人也是不解,他不耐煩地探出頭去,恰好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臉上堆著笑容,朝他們走來。
“不好意思,現在裡麵正在進行激烈的施工。”
他彎下腰,將頭低到玻璃車窗前:“您不如選擇靠外麵些的停車位?”
大半夜的,地下停車場有什麼好施工的?
駕駛座的人臉上寫滿不信任,他壓著怒氣正要發作,卻聽見一陣叮叮哐哐的聲響從停車場瞧不見的深處傳來。
在深夜的地下停車場內,這聲音迅速擴散,一聲聲回蕩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駭人。
仿佛有隻鋼鐵巨獸,正待破匣而出。
副駕駛座上的女人瞬間被嚇得清醒,她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卻見對方臉色蒼白。
“親愛的?”
男人不發一言,推開車門,掉頭就跑。
留下徹底酒醒的女人與西裝革履的男人麵麵相覷,片刻後,女人爆發出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激烈痛罵。
哐——
劍影在紫色的火焰中戛然而止。
金屬毫無保留地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鏗鏘聲。
激烈的震蕩瞬間在地下車庫瞬間爆發,掀起一股刺骨烈風。
“不錯嘛。”
雲雀的右手舉過頭頂,鋪天蓋地的紫色火焰附著在那雙浮萍拐上,輕而易舉地擋住對方突如其來的進攻。
他抬頭看著揮劍劈來的敵人,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滿是戰意。
“禪院家的天與咒縛果然有點水平,看來消失的這幾年沒有荒廢。”
說著稱讚的話語,雲雀的語氣卻也十分平靜。
從這場戰鬥開始至今已有二十多分鐘,他從始至終都是這氣定神閒的模樣,即使對麵對於他而言是難得強勁的對手,他看起來也沒有半分勉強。
澎湃的戰意被隱藏在心中。
又展現在焮天鑠地的死氣之炎上。
“——都說現在不是禪院了。”
伏黑甚爾也扯出一個對於這場戰鬥而言過於遊刃有餘的笑容。
他語氣輕鬆,可下手卻狠戾,進攻的力道與速度一次比一次加劇,試圖劈開對方鐵壁般的防禦,擊碎讓人惱火的淡定。
伏黑甚爾的進攻迅烈如雷,可每一次卻都被雲雀恭彌恰到好處地穩穩接下。
他腳下紋絲不動。
隻有火光依舊。
“看來你還能讓我再好好享受一會兒。”
“很不巧,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伏黑甚爾嗤笑回應,在這火光之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早些年曾見過這種火焰。
那時靠依附在指環上的火焰戰鬥的方式在意大利Mafia之中才剛剛流行,會使用的人不多。
伏黑甚爾之前完全沒有聽說過,也是碰巧在任務中解決過一個會使用這種火焰的獨立殺手,這才知道還有這種戰鬥方式。
然而那火焰他看來,也不過是三流水平。
甚至連給戰鬥增添些樂趣都做不到。
後來他才知道,更早以前這種死氣之炎是意大利彭格列家族的特產,僅僅隻有曆屆首領才能使用。
伏黑甚爾看著眼前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忽然想起西園寺綺梨剛才自稱是來自意大利的殺手。
看來這件事,並不是她無的放矢。
伏黑甚爾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
地下車庫的光線並不是十分明亮,熾盛的火光照亮車庫一角,在兩人身上投下紫色的薄光。
這一輪進攻已經完全被對方勘破,伏黑甚爾也不再強求,他拉開距離,手中的兵器眨眼間已經換成了另一把短.刃。
伏黑甚爾能夠看出,當年那個殺手與對麵這個男人的火焰不可同日而語。
他更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恐怕還有更多進攻的手段。
但是比起火焰這種錦上添花般的助力,對方其實跟熱衷於與他打近身戰。
有意思。
被人用近身戰挑釁,伏黑甚爾睽為已久地燃起戰鬥的興致。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吧,小鬼。”
天與暴君不再隱藏。
他瞪著數年來第一次遇見的強勁對手,無論是從自身還是彆的,他都迫切地希望要讓對方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將。
身心全部集中在戰鬥上的伏黑甚爾沒有發現,一陣肉眼幾乎不能察覺到詭異霧氣,已經在他們酣戰的同時,彌漫在這個被刻意清空的戰場之中。
……
“他真的把我當笨蛋了嗎。”
西園寺綺梨站在窗前,窗外的夜光璀璨,如繁星墜落,可那一片溫暖的燈光之中,卻並沒有她在意的顏色。
也是,雲雀恭彌刻意將戰場選在地下車庫,就連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都被他處理。
一般人不可能接近,更不會察覺到這場戰鬥的存在。
但也是一般人。
雲雀恭彌刻意隱瞞,綺梨也就順水推舟假裝不知。
隻是她實在對這場戰鬥感到好奇,不由地分出一些霧氣去到戰場,作為她的眼睛,替她旁觀戰鬥的結果。
綺梨本人也沒有閒著,視線從夜景收回又落在手機屏幕上,十分鐘前她剛給組織的Boss發過一條郵件,可惜依舊沒有回應。
那家夥不會真的把自己給拉黑了吧?
還是說,組織Boss遲遲不曾露麵,是因為他真的不擅長社交?
綺梨同時留心著樓下的戰場與眼前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