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在用對伏黑甚爾的方式和你交流,還是說,你更希望我依舊用對甚爾的方式與你對話?”
甚爾隱約猜到綺梨的心情。
他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冷言冷語而感到失落,反倒是笑著問:“如果我想都要呢?”
甚爾能留在綺梨的身邊,但在她眼中從始至終都隻是個孩子。
而伏黑甚爾對於西園寺綺梨來說,雖是來自盤星教的殺手,卻也是個可以以平等立場對話的成年人。
各有各的好處。
“欲搏一兔而不得一兔。”
若是想要魚與熊掌可以兼得,最終恐怕隻會落得個兩者皆空的下場。
“那姐姐還是把我當作甚爾吧。”
甚爾答得很爽快,像一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伏黑甚爾對於姐姐來說,就是天氣預報中1%概率的雷陣雨。”
雖然必然會發生,可如若西園寺綺梨當時不曾出現在那個地點,她便不會知道天空曾被烏雲籠罩過。
“我不是很喜歡這個比喻,靠幸運而活的人,在幸運消失殆儘後隻會比普通人更加淒慘。”
比如那個刺殺她的詛咒師。
他在暗殺她時用儘了全部的幸運,所以才會在幸運消失之後,落得那般下場。
“不過既然是你個人的意願,我會尊重你的,甚爾。”
甚爾笑而不語。
選擇甚爾的身份不過是為了能繼續留在綺梨的身邊,但他不覺得在經曆了這些之後,西園寺綺梨還能像對待普通國中生的態度對待自己。
即使綺梨的感情能將他當作孩子,但她的理智不會。
她總有一天會將他當成大人對待。
甚爾無比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既然姐姐願意為了我而改變自己的計劃,那我也告訴姐姐一個特彆的情報吧。”
不給綺梨拒絕的機會,甚爾已經起身走到她的身邊。
少年的影子從身後籠罩著綺梨,綺梨正要轉身,卻見身材高大仿若成年男性的少年已經俯下身。
他刻意湊到她的耳邊,瞧著綺梨的背脊因為本能的防備而僵硬,甚爾輕聲說道:
“姐姐一直在追查盤星教吧?”
甚爾故意壓低聲音,用介於聲音與氣音間的音量在綺梨耳畔低語。
“那你應該知道,他們幾年前突然空降了一個教主,以雷霆手段整頓了在星漿體事件後支離破碎的盤星教。自那之後盤星教一直在吸納成員,收集金錢和咒靈,同時還聯係了許多政客。”
綺梨當然知道這些。
這些年她和雲雀從各個渠道收集了不少盤星教的信息。
雖然那位新教主的信息被隱藏得很好,但他們兩個多少還是可以確定,那位新教主八成是個詛咒師。
不是在五條悟降生後,就夾著尾巴藏在陰影裡偷偷摸摸做人的那類。
——而是頗有能力的那種。
綺梨試圖去想甚爾忽然提這些做什麼,他以盤星教的殺手身份行動,是否是接觸到了更內部的情報。
可對方的存在感實在讓人難以無視。
無論是身後的軀體還是耳邊頗具磁性的低語,都讓綺梨難以忽略。
“嗯,對,就和姐姐你猜想的一樣。”
甚爾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支在綺梨麵前那張並不是十分牢固的餐桌上,天與咒縛帶來的堪稱完美的軀體籠罩著綺梨,不給她一絲的退路。
“我知道哦,那位新教主的身份。”
綺梨眼神一凜,再度扭頭去看身後的人。
少年的綠瞳中帶著笑意,卻不像是在撒謊。
“是誰?”
甚爾也不再賣關子:“我記得姐姐是五條家那個六眼後麵一屆的學妹?那他說不定還是你的熟人。”
“盤星教的現任教主,就是以前和五條悟一起參加過星漿體護送任務的咒靈使,名字好像是……”
“傑。”
甚爾歪歪頭。
其實他對那個咒靈使的名字已經記不清了。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成為了盤星教的新任教主,他甚至快要不記得對方的存在。
但是此時此刻,聽見西園寺綺梨叫著對方的名字,他的記憶忽然就回到了當初。
如果他已經快要模糊的記憶沒出錯的話,當時五條家的六眼的確是這麼叫那個咒靈使的名字的。
“那個咒靈使的名字,是夏油傑。”
“你果然認識啊。”
綺梨的語氣有些微妙的沉重。
但是甚爾也不是不能理解。
曾經和五條悟一起與他這個被盤星教雇傭的殺手對抗的咒術師,如今卻搖身一變成為盤星教的新任教主,就連甚爾都要說句世事無常。
作為曾經的學妹,西園寺綺梨一時無法接受也是能理解的。
然而綺梨的反應卻遠超甚爾的預計。
“當然認識,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綺梨微微皺眉,槿色的眼中是甚爾不曾見不過的情緒。
“夏油傑是我的前男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