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也是災害級異能持有者不是嗎?那種存在,根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異能特務科這邊來參加會議的,是種田山頭火和阪口安吾。
兩人在聽到那兩個吵起來時,就知道這把火要燒到他們身上,此刻被點名,也是毫不意外。
“雖說西園寺小姐的確達到災害級,但從沒有一次真的造成災害。”
雖然他們每次聽到警報都會感到崩潰,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也不能憑空捏造。
再說人家幾l次使用異能力,還不是為了完成咒術師的工作嗎?
天知道這老頭犟什麼。
種田山頭火說得委婉,卻一點都沒給對方麵子。
在座的其他人也沒幾l個是真的站咒術會的。
要是他們的部門有那麼強力的成員,自己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三天兩頭地排擠對方,還一心琢磨著把人弄死。
西園寺綺梨至今沒有把咒術會的高層怎麼樣,他們就應該知道她和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
否則那四年這麼可能讓這些老頭白白打壓排擠?
雖然以他們對西園寺綺梨的理解來看,綺梨至今沒做什麼是因為瞧不上這些
() 糟老頭。
——她從始至終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阪口安吾和西園寺綺梨認識多年,知道這應該才是真相。
畢竟綺梨對不上心的人和事向來沒有太多的耐心,更不會花時間追究到底。
他正這麼想著,卻聽見遠遠的傳來一聲嘀咕。
“等等,所以這幾l個糟老頭子這麼些年一直上竄下跳,該不會是一直在人家麵前刷存在感吧?”
這手段也太臟了!
安靜的會議室因為這句揣測寂靜得越發詭異。
種田山頭火和阪口安吾相視一眼。
他們有時候都懷疑,西園寺琉生留著咒術會的這些糟老頭至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西園寺綺梨親自報仇的。
“等造成災害就晚了!”
年邁的咒術會高層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那句話,但是他才不在乎這些。
“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那種存在當成人類!”
“說得人家好像很在乎你的想法一樣。”
星崎嗤笑。
“人家跑來東京是來讀書的,你們倒好,四年來不是孤立就是冷暴力,又是給人家穿白校服又是不讓她有特級應有的待遇。整天說著缺人手,現成的特級卻被逼到不得不離開。一邊唯唯諾諾一邊重拳出擊,結果到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提,是怕提了會尿褲子嗎?”
這特麼是什麼屁話!
簡直是有辱斯文!
咒術會高層捏緊拳頭,被星崎的那番攻擊性極強的嘲諷氣得憋不出一個字。
他平時一邊要提防西園寺綺梨,一邊還要麵對五條悟作妖已經很難了。
為什麼來神祇院開會還要被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嘲諷?
現在的年輕人實在太不講武德了!
大膽開炮的星崎慢悠悠起身。
在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麵前的文件後,他向對麵氣得仍無法言語的咒術會高層微笑丟下最後一句。
“你們這群老頭這些年過得也挺不容易的吧?每個月來開會時對著西園寺院長都要恭恭敬敬,心裡卻要想著怎麼把人家女兒弄死,血壓和下麵的水龍頭都還控製得住嗎?要不要我聯係相熟的教會,給你們捐點紙尿褲?”
臥槽。
牛逼。
這句殺傷力也太大了!
星崎,不愧是你。
阪口安吾推了把眼鏡,藉此掩蓋抽搐的嘴角。
他隔著鏡片朝在座的大人物們看去,發現不少人都微微偏過頭、肩膀抽搐。
甚至還有幾l個笑得極為放肆,仔細一看都是與咒術會結怨已久的。
他們壓根不在乎在這時候得罪對方,直接爆笑出聲。
“你,你……”
咒術會高層顫顫巍巍地伸手指向星崎,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阪口安吾看著都覺得可憐。
如果他不是綺梨的同伴,這會兒都想給這個快要腦梗的老
家夥叫救護車了。
要不索性就這麼送他去療養院靜養吧。
省的三天兩頭跑出來作妖,讓人不得安寧。
“你不用客氣,想來大家應該都很願意幫助你們這些年邁老人的。()”
星崎說著來到對方身邊,裝作是要攙扶幾l乎快要站不穩的老人,然而在其他人看不見的死角,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斂起。
那雙黑色的瞳宛若深海中的冰。
他望著老人的目光,如同在看被烏鴉蠶食的垃圾。
他壓低聲音,在老人耳邊說道:
年紀到了就趕緊退休吧,死老頭,小心連退休金都領不到。?()_[(()”
……
西園寺琉生顧不上自己離開後,會議室裡可能爆發的狂風驟雨。
他向辦公室疾走,同時回撥剛才的號碼。
電話並沒有像對方等待他一樣讓他等待太久,隻響了兩下就被人接通。
西園寺琉生那張為眾人所熟知的冰山臉微微融化,不待對麵開口,便搶先一步。
“綺梨,爸爸剛才在開會,是有什麼事嗎?當然沒事也不要緊,如果隻是想爸爸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給爸爸的……”
“是我。”
冷冽的男聲打斷西園寺琉生的長篇大論。
西園寺琉生步伐一頓,笨蛋爸爸的麵容瞬間冷下,又變成會議室那群人所熟悉的西園寺院長。
“怎麼是你?綺梨呢?”
雲雀看向身旁。
西園寺綺梨一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即使是地下停車場這種枯燥的環境也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細看就能發現,她耳朵高高豎起,分明十分在意電話那頭的情況。
但就是不想和某個笨蛋爸爸說話。
雲雀開門見山:“盤星教現任教主是誰。”
“這和你沒關係。”
聽不見女兒的聲音,西園寺琉生語氣也顯得冷硬。
“跑去當意大利Mafia的混小子怎麼也來管這些?難不成你們十代目也被盤星教洗腦,當了供奉金錢的傻子?”
西園寺琉生對雲雀本來也沒那麼大的敵意,畢竟他與雲雀的母親也是老熟人了。
——直到他發現某人想吃窩邊草。
這誰能忍。
西園寺琉生無數次為當年將女兒寄養在雲雀家感到後悔。
即使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舉動,但如今女兒更親近雲雀也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當年他有多看好雲雀恭彌,如今就有多橫挑鼻子豎挑眼。
西園寺琉生心裡不是滋味。
還想幾l句,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以及一句模糊的“給我”。
“是我要問的。”
綺梨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堵回了西園寺琉生全部的不滿與質疑:“你彆為難恭彌。”
好嘛!
綺梨比起他果然還是更偏心那臭小子!
() 西園寺琉生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老父親心中苦澀,但是常年的缺席讓他無法對女兒說出半句不是,隻能自己一個人難受。
“我又沒對那臭小子說什麼。”
他聲音乾澀,帶這些隻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委屈。
怎麼就算為難了!
綺梨不接話。
她知道這樣下去要沒完沒了,索性學著剛才的雲雀一樣直接進入正題。
“彆的事之後再說,爸爸你先告訴我盤星教的事。”
為了防止西園寺琉生多說些沒用的,綺梨甚至用上了撒嬌的語氣。
這樣罕見的綺梨惹來雲雀的注視。
也讓草壁將頭壓得更低。
他不應該在車裡。
他就應該待在車底!
西園寺琉生平時難得被綺梨叫一聲爸爸,哪裡聽得了這些。
他的心險些都要化了。
“不是說盤星教的事交給爸爸來處理就可以了嗎?”
說話間西園寺琉生已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將門一關,拒絕外界的窺探,這才繼續說下去。
“我們的綺梨隻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可以了,零花錢還夠嗎?要不要爸爸再打些給你?”
“爸爸,不要轉移話題!”
綺梨氣鼓鼓地說道:“盤星教那群家夥也是我的事,而且我現在說的也不是那些藏在水溝裡的老鼠,是統和了盤星教各分支殘黨的那個新的盤星教的教主,爸爸你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吧?”
水溝裡的老鼠。
這種話到底是誰教他乖女兒的?
西園寺琉生心裡不爽,卻舍不得對女兒說一句重話。
他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相關資料。
在給女兒答案前,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綺梨不答,隻說:“你先告訴我。”
她太執著於這個回答了。
以至於邊上聽著父女倆對話雲雀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綺梨對不在乎的事從來不會上心。
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麼在意,必然是因為知道了……至少是猜到了什麼。
難道她已經知道盤星教的新教主是誰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文件翻動的聲音,西園寺琉生的聲音隔了許久,才從擴音器中傳出。
“你應該也認識,是夏油傑,就是從咒術高專叛逃的那個特級。”
雲雀臉色微變。
他去看綺梨,卻發現最應該震驚的人,此刻看起來卻比誰都要冷靜。
“這件事知道的人多嗎?”
“你是問神祇院還是盤星教?”
西園寺琉生這麼問了,卻沒給綺梨回答的機會,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盤星教從前的那些高層都見過他,如今的乾部應該都是他的自己人吧。”
西園寺琉生想了想:“這件事在神祇院裡隻
有部分人知道,日本全國內宗教那麼多,盤星教雖然教眾人數多,卻也不是最要緊的……至少之前不是。”
在如今的盤星教發展成大問題之前,神祇院要在意的教會還有許多。
更何況盤星教如今隻是忙著替一般人祓除咒靈,結交商人,拉攏政客。
在日本無數的宗教裡,壓根算不得最讓人頭疼的那類。
隻能說夏油傑不愧是咒術高專出來的學生,受過相關的教育,將神祇院的底線拿捏得極準。
“我知道了,爸爸。”
綺梨語氣聽著就不對勁,西園寺琉生立刻意識到綺梨還沒告訴自己她為什麼要打聽這些。
但他轉念一想,女兒畢竟也長大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會告訴家裡的。
於是他隻能換了個話題。
“上野已經被逮捕了,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看見新聞了,不過這事也不算冤枉了他。”
綺梨說得輕描淡寫,一點兒也沒有自己是幕後推手的自覺。
她其實也沒做什麼,隻是將上野的部分黑料送去了日賣電視台。
日賣的人在拿到了第一手的消息後,立刻就在黃金節目《早安七點》裡放出,並在直播中當場電話聯係上野的事務所。
到此為止都是正常操作。
唯一動了手腳的,是讓事前就安排好的人在事務所的人接電話的同時,放出電話錄音作為背景音。
那背景音雖然模糊,但關鍵字眼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網絡上很快就有大量對當時的現場連線進行分析的視頻。
而他們最終能夠得到的答案就隻有一個:
在日賣電視台電話聯係上野的事務所的同時,上野本人也在現場,並且堂而皇之地討論著雇凶殺人的事。
雇凶殺人的事實有電視節目現場直播作為實錘,也逼迫原本還想再等一等的公安不得不在此刻出手、將人逮捕。
“人已經送到神祇院的看守所了,你有空可以過來看看。”
綺梨嗯了一生,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見手機響了一下。
“我有電話進來,那彆的事之後再聊。”
電話那頭是一陣紙張翻頁與奮筆疾書的聲音,她頓了頓,又道:“你工作也彆太辛苦了,注意好好休息,爸爸。”
這麼說著,也不等電話那頭感動的老父親再說些什麼,她便率先掛斷,接通那個插播電話。
電話一接通,沙啞的男聲就帶著質問:“怎麼那麼晚才接電話?”
“手頭有點事要處理。”
綺梨答得隨意:“你有什麼要緊事嗎,琴酒。”
“算了,上野這次被抓的事背後是你操縱的吧?上麵對你這次任務的評價還算不錯。”
琴酒頓了下,像是在等綺梨的反應。
可惜她並不接茬。
琴酒倒也不惱,畢竟這也不是他打這通電話的主要目的。
他不廢話,直接說了自己這通電話的重點。
“上野被抓後沒多久,盤星教的人就來了聯係。”
綺梨皺眉:“怎麼說?”
“說是他們的教主想針對上野先前私自刺殺你一事,對你當麵道歉。”
琴酒頓了頓。
問了句與任務無關的話。
“你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