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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月中十五,本該是月圓之夜,白日便蓄勢待發的烏雲遲遲沒有散去,高高掛在天邊的明月被越發濃重的烏雲遮的大半,隻留一點淡淡的月光。
趙梓言一人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率先往小成山的方向奔去,她單手提著兵刃騰莽馭金刀,在昏暗的夜色中疾馳。
“哢嚓”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一道白光如蜿蜒的巨蛇,張牙舞爪的嘶吼著從烏雲間飛身而下,閃電將前路照亮了一瞬,隨後黑夜的墨色更加濃重,耳邊颯颯的風聲也逐漸淒厲起來,像是有人在哀嚎,無不仿佛在昭示著什麼不幸。
細密的雨點砸下來,帶著冰碴,被風卷著一起灌進趙梓言的領口中。
她出來的急,未穿盔甲,布衣單薄,手也有點凍僵了。
可她並未覺得有多冷,她緊抿著嘴唇,腦子裡不禁浮現出單樂那句有點為安柳臣抱不平的話“你這哪是讓他離開軍營啊,過不了多久,我看他就要歸西”。
難不成,一語成讖……
趙梓言雙腿夾緊馬腹,冷聲大喝“駕!”
馬兒在寒冷的夜風中奔馳的更快了。
風雨也更急更猛烈的打在趙梓言的身上。
待她趕到小成山附近的岔路口時,血跡已經有些模糊,再加上天色很暗,趙梓言費了點時間才確定的追尋的方向。
趙梓言反手用大刀在一旁的樹上砍了三下,留下標記,便翻身上馬繼續去找。
夜色太重了,什麼都看不清,按理說,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太遠,除非,被那群流匪給抓走,再或者……已經身亡。
趙梓言勒住韁繩,大喊:“安柳臣!”
“安柳臣!”
空寂的曠野裡隻有她一人的聲音波浪般的回蕩著,漸漸消弭在雨裡。
窩在一棵歪脖子樹下躲雨的安柳臣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不太確定地問身旁的兩個幫工說:“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他們本來是找了個大石頭,在後麵藏身,正商量著是原地不動,還是換個隱蔽些的雜草坑,挨到天亮再回去,結果,雪上加霜的下了雨。
這棵歪脖子樹,雖然長的歪,但是枝杈長的夠蔥鬱,朝一側半傾倒著,正好成了擋風擋雨的好去處。兩個幫工又撿了兩個大樹叉子搭在一旁,儘管身上還是會濕,不過還是好了很多。
聽到安柳臣說的,其中一個幫工搓著手,哈著氣,仔細的聽了聽,呼呼的風聲和雨水砸在地上的聲音混雜,頓時覺得更難捱了。
她苦著一張臉說:“安公子你聽錯了,那是風聲。”
“等會兒!”另一個幫工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板,“安公子,我也聽見了!”
“不會是那些匪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