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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職場上,新人就像一支來自遠方救援的熱血軍隊,那怕是披荊斬棘,隻要心臟還留存一絲溫熱,她們始終滿懷虔誠和熾熱。也許未來他們可能被斬去了激情的動脈,成為職場的“老油條”,但在衝向前線的那一秒,從來毫不猶豫。
雖然老板娘對工作要求很隨意,但是陳知夏摸魚一天後,還是不打算辜負自己的青春,她必須立起來。
第二天上班,陳知夏還是懷著新人的青澀和激情,比所有同事都早到,把自己的桌麵擦得一塵不染,然後把所有文具和文件都分類放到文件夾裡,整理得方方正正,一絲不苟。
整個大廳放眼望去,就數陳知夏的工位最乾淨整潔。
昨天好心送糖果挨了一刀,陳知夏打算埋頭工作,不討好不參與,給自己個清淨。為了檢驗昨天的學習成果,陳知夏嘗試製作各類表格和嘗試用函數算數據。
銷售部每天早上都開早會,雖然陳知夏很想安靜,還是被迫聽完了整場會議。從中知道了,王雲是公司的老業務員一直都沒開單,最近和男業務員組合有可能要開一個大單,聽說客戶要拿一套房換一個廣告宣傳位。
陳知夏工作的城市並非一線城市,大概是童年的陰影,總覺得老家有一種陰霾,她沒有回家鄉而是選擇留在了大學所在地,也是一個環境很好的三線旅遊城市。
這裡的房子2萬元一平米,客戶哪來兌換的房子是一房一廳51平米,預估價格一百萬。陳知夏在職的廣告公司也是初創公司,開業大半年也就陸陸續續開過十幾、二十萬的單子,隻能說不虧,但是絕對沒賺到錢。
像這樣的單子,光提成就有二十萬,,王雲和男業務員人均分十萬塊。上了網感覺千萬都隻是窮人,可是對於現實來說,十萬意味著月入過萬。
陳知夏月薪不過3500元,扣掉五險一金,到手估計隻有2900元。萬元,這個數字對她來說就是希望。陳知夏雖然挺不喜歡王雲的,但有一說一,她要真開了這個單,還算挺厲害的。
難免心裡羨慕,陳知夏偷偷瞧了一眼王雲,她正在將廣告資料收拾進包包裡,一臉的驕傲在說她的人際關係:“我今天下午約了王總去打羽毛球,這可是約好久才約到的,而且,我聽王總的朋友說,他很少應邀的,是因為覺得我微信跟他聊得很投緣,很而且很喜歡我的個性,才答應的,他把公司唯一的預算都投給我們了……”
王雲脾氣雖然爆,但嘴皮子溜也是事實。陳知夏很想消除對她的看法,但有的人就是這樣,不適合接近。在陳知夏歪頭看她的一瞬間,王雲臉瞥向天邊,嘴角露出一絲洋洋得意,眉眼間又多了幾分囂張。
陳知夏感受到早餐在胃裡都極其的不安分。
公司老板倒是特彆的積極諂媚。
公司老板從來不管公司的內務事,每天就是穿著發光的高檔西裝,手上抓著一個愛馬仕的包包,一副大領導的做派在公司溜達,相比之下老板娘看起來像他那吃苦的姐。
老板長得細皮嫩肉,說話總是笑眯眯的奸奸的,臉頰兩駝肉擠到一起:“好呀,真是好,公司總算是開大單了,王雲啊,等你拿下了這個單子,到時候我讓老板娘帶你去做個SPA按摩,順便帶你去逛一下奢侈品店,讓你提前體驗一下致富人生。”
老板最賊滑,像陳知夏這種萌新,聽得心都快飛起來了。
老板娘倒是個性情中人,視錢財為糞土:“你怎麼不帶著人家去泡個溫泉,倒是會給我找活,也不知道問我意見。”
按理說,老板娘應該疼惜出單的員工,但後來,陳知夏也知道了,王雲經常在老板娘麵前沒大沒小的,導致老板娘很反感,為了公司業績才一直忍著。
讓人意外的是,沒想到老板娘當著員工的麵一點兒情麵都不給自己男人留。
這時候王雲開始了她的表演:“老板,我下午要出去談業務,那客戶真的愛和我聊天,我就怕耽誤了趕不及打卡,所以提前說一聲,要是聊過頭了,我就不回來打卡了。”
公司規定所有人都要在考勤機上按指紋打卡,內勤人員(人事、財務、文員、助理)一天打4次卡,業務員一天打2次卡(上、下班卡)。如果不打卡或者遲到是要扣30元一次。
老板擺擺手,爽快的答應:“沒問題,沒問題,隻要能開單,一切都是小問題。”
老板娘白了老板一眼。
王雲又繼續得寸進尺:“前幾天因為陪客戶玩太晚了,第二天遲到了,你看一下能不能那啥,一個月也就那點底薪。晚的時候又沒加班費,遲到又要扣錢,這樣讓我感覺工作沒激情。”
其實王雲就是起晚了,愛拿陪客戶說事。
老板爽快的就答應了:“那就讓楊總消了,就那幾個遲到,算了算了。”
老板擅自做決定,老板娘直接不爽了,聲音特彆尖銳:“她要是直接取消,規章製度以後還怎麼執行。那些被扣錢的又怎麼想,這東西就是公平的,遲到就扣,不打擊人家天天早到的人。”
按理說,管理的目的是為了成交產品,哪怕王雲真是遲到了,看在業績的情麵上,老板娘應該睜隻眼閉隻眼的,但很明顯,老板娘就是看不慣她,才嚴格按製度扣了遲到的錢。
楊總這麼一說,王雲直接帥臉:“嗨,你就是處處針對我唄,要是彆的業務員遲到了,你肯定放水。那就扣唄,反正拿到十萬提成了,也不差這百幾十的。”
楊總來氣了:“你見我給誰放水了,你把名字說出來?”
小公司的組織結構不規範,層級也沒有明顯的威嚴,員工和上級也沒有界限感,這也是王雲敢頂撞老板娘的原因。
他們是吵得很歡,但是陳知夏正在看視頻學習做表格,隻覺得耳朵嗡嗡的,耳朵旁就像炸了。她真的想不到,公司可以和菜市場一樣煩人。
陳知夏揉了兩團麵巾紙塞進耳朵裡,阻止了喧鬨,卻感覺到一張紙刮了刮她的手臂,回頭一看,發現一個男業務員遞來了一疊廣告牌位置圖。
男業務員:“幫我把這些圖片全部打印一份。”
陳知夏還在看戲中就接到了第一個業務,挺突兀的,想起昨天老板娘叮囑她要配合業務員,她立馬接下了圖片,生澀的用起子拆開訂書釘,一張一張的放在打印機上複印。
因為技能不熟練,陳知夏要一邊放紙掃描,一邊又要撿打印機吐出來的紙,難免有點手忙腳亂。耳旁的王雲又開始嚷嚷了起來,簡直是想清靜不得安寧,總要被迫送瓜。
入職沒兩天就總是吃吵鬨的瓜,她真的會謝。
王雲又朝老板搞事情:“既然遲到要扣錢,那我們晚上請客戶吃夜宵的錢能不能報一報,也沒多少錢,就幾百塊。”
老板剛吃癟了,這會不敢自作主張了:“你找老板娘報銷試試,她同意就沒問題。”
老板娘又在哪裡呱呱了起來:“這樣說,員工上班坐公交也要公司報銷不成?”
王雲被懟到火了:“遲到要扣錢,工作開銷又不報銷,老板又說不上話,老板娘又要管,我天天上班,都不知道找誰說事。你倒告訴我,誰才能拍板,我去找他。”
老板娘也不退卻,嗓門更大:“所以公司不是給業績提成嗎?你花錢請客戶,賺錢了,你不也拿著高額提成了嗎?”
王雲理虧了,氣接不上,索性甩了一句:“你大聲乾嘛,這工□□乾不乾,我辭職算了。”
“啪”
一疊廣告紙直接被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