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梁山的時候,又有誰會管他的身體?
連他自己都會先把榮譽放在第一位。
古今中外,不知道因為這個原因廢了多少運動員。
沒廢的那一個,堅持到闖進決賽,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提出退賽,被嘴到消失在公眾視線。
“你現在還有得選。”她垂著眼眸,聲音微顫。
“看看唐隊。”
唐暨作為前車之鑒還不夠嗎。
越悠繼續。
“你想把這個當作人生最後一場賽事,那不想退賽也可以。”
“準備退役吧。”
她盯著色澤誘人的鵝肝,升起的白煙漸漸消失。
難道他要在技術最巔峰、體能最充沛、心態最穩健的階段因為傷病退役,消失在羽壇嗎。
隻是想想已經讓她無法呼吸。
她們排了又排,算了又算,唯獨算漏了這個人的意誌。
“陸銜星,你到底是不自信,還是不相信我們。”她哽咽地問。
沒有回應。
陸銜星隻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越悠將沒動過的鵝肝往前一推,深吸一口氣站起來。
“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陸銜星也沒有起身,隻是沉默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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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集合時,越悠拖拖拉拉地去了陸銜星的房間。
陸銜星在洗澡,Jeff和唐隊已經到了偏廳做準備。
兩個人比手畫腳地,在白板上列了好幾個訓練方案。
看得越悠緊皺眉頭。
計劃來計劃去有什麼用?
陸銜星還是會按自己的思維走。
“他覺得現在的訓練量不夠。”她抱臂站在一旁,憂愁地說道。
唐隊疑惑地問:“不夠?怎麼會不夠呢?”
越悠:“說比不上在美國的時候。”
此話一出,Jeff雙手朝天一攤:“What?”
“那個時候是在打地基,現在地基打好了,就可以適當減量了。”
唐隊嚴肅地點頭:“沒錯,再多反而糟蹋身體了。”
越悠:“跟他說不通,他現在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她加入團隊之後,陸銜星一直好好的,在香港的時候也沒有異狀,為什麼突然到了巴黎就開始焦慮起來了。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
他在焦慮。
越悠找到了以前在北大交換時的好朋友進行詢問。
【悠悠子】:寶子,當一個人過於焦慮,可能會有什麼症狀
【悠悠子】:特彆特彆焦的那種
【Dr.許】:焦慮症?強迫性焦慮?
【Dr.許】:就失眠,出汗,有的患者會有不安動作
【悠悠子】:比如?
【Dr.許】:就是一些特定的動作,比如撕嘴皮子,摳手指,頻繁用力眨眼之類的。
越悠趕緊把手從嘴唇旁邊拿開。
看來她也好像有焦慮症。
陸銜星洗完澡,還是穿著運動服。
見到他,越悠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收起來。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一邊走一邊像小狗一樣甩了幾下,水珠飛濺。
在她旁邊坐下時,她聞到了跟自己頭發上相同的洗發水味道。
越悠低頭摳起了手指,那水珠濺到她衣服上她也不說話。
兩人陷入了尷尬的冷戰。
說是冷戰吧,其實也沒有,畢竟陸銜星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