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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得撕心裂肺,還不斷揮舞著爪子去抓逐漸離她遠去的岑瑛。
這一舉動更加刺激了岑瑛已經開始不舍的心。還沒等他的心裡做出判斷,身體就率先回應了小貓的呼喚,伸手就要把向大爺手中的貓搶回。但沒等他碰到貓,向大爺一巴掌就把他的手毫不留情地拍了回去。
“貓崽子都這樣,一會兒喝上奶就不叫了。”
他一點都沒把喬雲夕的叫聲當回事,隻認為這是小貓怕生,還繼續樂嗬嗬地把她往母貓懷裡塞。
那隻花背白肚的母貓在他們進來時正露著肚子給孩子們喂奶。可能是因為注意到主人就在身旁,聞到有陌生味道靠近的它雖然一臉戒備地盯著他們看,卻並沒有停止喂奶的動作,還時不時低頭舔兩口離它最近的那隻小黑貓。
本來麵對那隻陌生小貓,它同樣飛起耳朵警惕著,但一聽見幼崽稚嫩的聲音在拚命大叫得呼喊著什麼,母性的本能還是讓它做出了回應,對著小貓的方向就開始 焦急地喵喵大叫。一大一小的兩股貓叫在狹窄的廢舊柴房中交織成一團,任誰聽到耳中都會聯想到血親母子之間的難舍難分。
向大爺一見此景,連忙對岑瑛擠眉弄眼,眼神中的笑意也隨之變成對小輩大驚小怪反應的取笑。岑瑛一看母貓隻是聽見小貓在叫就這麼著急,懸著的心也就漸漸放下。
他以前有聽說過母貓會吃掉沾上陌生人氣味的幼崽。雖然這幾隻貓都已經接近斷奶的年紀,按理來說不會遇到這種情況,可他在來的路上還是忍不住擔心小貓會出意外。
也許貓比他預想中更容易接受同類。現在對他念念不忘的小貓也可能用不了一個晚上,就會把他給忘了。
隻是一想到這一點,本該為此安心的岑瑛卻覺得自己心中泛起了幾分寂寞和苦澀。
可還沒等他徹底安心,岑瑛就看見前一秒還在為小貓叫聲焦急不安的母貓,在靠近後的那一瞬間突然炸毛,揮起爪子就對著小貓的臉狠狠扇了兩巴掌。
被強行塞進母貓懷裡的喬雲夕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這兩下扇得眼前金星直冒,“咣當”一聲就下巴著地摔在了窩裡。
突然掉進窩裡的外物把其他小貓也嚇得喵喵叫了起來,有幾個還學著母親揮起爪子向她身上打去。
此起彼伏的貓叫讓喬雲夕也顧不上無法徹底控製身體的現狀,直接尾巴爪子一起用,連滾帶爬地試圖從窩中逃出去。結果她才向前爬了一點,母貓就張牙舞爪撲到她的身上,對著她的脖子就狠狠一口。
完了,她的脖子要斷了。
喬雲夕本以為幾日後的大火會是自己的死亡結局,卻沒想到在那之前還有隻憤怒的母貓等著一口咬死自己。
母貓的速度太快,快到她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對方就壓到了自己的身上,嚇得她都忘了還能向岑瑛求救,就已經閉上眼睛開始絕望地等死。幸好一直沒放下心的岑瑛一直關注兩隻貓,在母貓突然炸毛的那一瞬間就向她伸出了手。
人的反應速度雖然比不上憤怒的貓科動物,沒辦法立刻把貓移走的岑瑛也能在母貓呲牙咧嘴一口咬下來之前,用自己僅剩的左手護住小貓脆弱的脖子。
母貓護崽子,這一口咬得異常用力,直接把岑瑛的手啃出兩個不斷流血的紅點。
一旁的向大爺一見自家平日乖巧的貓突然在親戚麵前發了瘋,還咬破了對方的手。覺得丟了麵子的他也不顧母三花尚在哺育期容易受驚,對著貓的腦袋就是狠狠一巴掌。
“畜生就是畜生!趕快給老子撒嘴!”
人一時興起扇出的巴掌最容易控製不住力度,被劉慧英扇了不知道多少巴掌的岑瑛對這件事異常清楚。擔心貓被扇壞的他連忙用身子擋住向大爺,那一巴掌結結實實打在了岑瑛的身上。
向大爺一看更急了:
“你說說你,你替個畜生擋什麼啊!”
無論是這一巴掌還是剛剛那一口,對於已經習慣挨揍的岑瑛來說都不算什麼,倒是讓喬雲夕再次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重生回的是個死掉一隻貓就像踩死根草一樣容易的年代。這個年代的大部分人眼裡貓都不過是一隻養在家裡的畜生。即便是大家眼中愛貓成癡的向大爺,在他眼中所謂養貓隻不過是養來玩玩。
高興的時候又親又抱,不高興的時候就會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