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來重生回來的喬雲夕沒興趣去批判這樣的想法是否正確。隻是如今身為貓的她如果有的選擇,肯定更願意選擇會用自己身體替貓擋住向大爺一巴掌的岑瑛。
這一夜她和岑瑛的相處不多,卻也能從不足為奇的細節中感受到這個男人的特殊。他對自己附身的這隻貓有著異乎尋常的執念,甚至願意為了它去反抗一向懼怕的繼母。
喬雲夕無法理解這份情感產生的原因,卻也明白自己要想活下去,岑瑛是她現在能抓到的最好的一張牌。
“大爺,我看這小貓我還是帶回去吧。”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都不用岑瑛自己去找理由,接下來的走向都隻能是他把貓重新帶回家,除非他們倆任由母貓把小貓咬死。
“貓都這樣,越打關係越好。”
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的向大爺連忙想理由來穩住準備要走的他。這小白貓他越看越喜歡,隻是摸兩把就愛不釋手,自然不願意岑瑛突然反悔再把貓要回去。
“養貓崽子不像養大貓省心。再說了,你個大男人養好自己都費勁,哪有母貓會養小貓。”
向大爺知道這小貓是岑瑛親媽生前養的貓的後代。岑瑛他媽死得早,留下的東西基本都被劉慧英給扔了。如果不是那些貓機靈,每次一看見劉慧英過來就往牆上蹦,可能早就被劉慧英給塞進麻袋裡扔了。但就算這樣,如今活下來的也隻剩下這隻還沒斷奶的小白貓。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快點找個工作,少讓你媽操心。”
他還有意在說到最後那半句時加重語氣,就是為了提醒岑瑛早點麵對現實。就算把這貓看得比自己命還重要,但畢竟已經是進入社會工作的人了,很多事情就必須麵對現實。
帶著刻意的好心提醒自然讓岑瑛感受到了其中的彆有用心,可他卻沒辦法說些什麼進行反駁。向大爺這話說得沒錯,岑瑛自己也明白如今他心中的一切糾結和迷茫不安全都來自於此。
一想到這些,想要把貓帶回去的他在張了張嘴之後繼續選擇的還是沉默,所能做的也隻是最後摸一把眼前的小貓,試圖用掌心中帶著熱度的柔軟來緩解分彆的苦痛。
喬雲夕一看見岑瑛向自己伸手,還以為自己的掙紮有了效果,連忙把身子往他的手心裡湊,仿佛一個遲緩就會被母貓咬到尾巴一般。她還抬起腦袋用亮晶晶的眸子望著他,無聲地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就可惜現在她還不能完全控製住尾巴,不然她一定會用尾巴尖輕輕卷住岑瑛的手指,用毛絨絨的輕撫進行最有效的挽留。
無論什麼時候注視小貓眼睛,岑瑛看見的隻有明亮的天真以及霧藍色中朦朧的自己。他很少照鏡子,既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也是不想看見無能的自己。灰色的、陰暗的,地下潮蟲一般隻能靠著彆人大發慈悲才能活下來的自己究竟有什麼值得看的,岑瑛不知道。
如果不是為了從長相中辨認出他的身份,也許沒人會多看他一眼。如果不是為了出於禮貌去注視彆人的臉,也許沒人會願意去看他這張臉。可就算這樣,人人喜愛的小貓還是會滿心滿眼都是他。
“我還是帶它回去吧。”
最終他還是選擇把貓帶回家,隻不過推動他選擇的並非是足以融化猶豫不決的信任和愛,隻是因為堵塞在胸腔內的濃濃愧疚。
隻是給了食物就會得到動物的愛,很多人眼中寵物與主人就是這樣的關係。可越是這樣岑瑛反而越愧疚起來。
隻是給了食物的他真的值得那份愛嗎?
向大爺一見他去意已決,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隻能眼巴巴看著心愛的小白貓被他帶走。倒是在院子裡掃地的陳小梅看見他抱貓出來,找了好幾個理由勸他把貓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個工作,天天玩貓多耽誤事。”
岑瑛知道她在乎的是那兩箱奶,也就沒多解釋什麼,隻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就抱著貓離開。見他每句話都隻字未提那兩箱牛奶,陳小梅立刻就笑得跟白撿了幾十塊錢似的把他送出了院子。
說是要帶貓回家,可剛一踩到院外的柏油路上岑瑛就開始犯愁。
岑瀾前段時間在學校惹了事,這幾天正被學校要求留家反思。如果他和平時一樣把貓單獨留在房間,等到傍晚回來自己看見的隻會是一具長滿貓毛的屍體。
想不到其他辦法的岑瑛隻能再次把貓揣進兜裡。喬雲夕這次沒掙紮也沒叫,老老實實當個隨身掛件,隨他一起上街找工作。
岑瑛以為萬事大吉,卻沒想到自己剛走沒多遠,衣服裡的貓就開始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