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附近的孩子都知道,她的父母異常疼愛從小體弱的獨生女,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唯獨在禮儀舉止方麵,他們對她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嚴苛要求。
所以,他沒有看見一向溫文爾雅地喬雲夕突然伸手向自己衝來,也沒看見對方突然去啃自己的手。雖然虎口的傷口還在微微發痛,可岑瑛所做的隻是幫她蓋好身上的被子。以及在確認她沒有其他異常之後,下樓去喊她的母親和姥姥。
在他準備離開之前,岑瑛才輕聲對她說了一句:
“我知道。”
那夾雜沙啞的聲音異常溫柔,聽進耳朵裡後讓她整個人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但這一句話剛說完,岑瑛就連忙輕咳一聲,用恢複成往日冰冷的語氣又回複了她一個“嗯”。
喬雲夕一愣。一開始以為他這是在裝高冷,隨後才意識到岑瑛這是在顧慮她醒來時大聲喊的那句話。
不要用這樣的聲音跟我說話。
不知道她就是咪咪的岑瑛,可能誤以為自己是在討厭他語氣中的故作親昵。畢竟自己對他的疏遠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一想到自己無意中展現的態度竟然對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喬雲夕就覺得非常愧疚。
她很想對他說對不起,還想跟他解釋說自己其實並不討厭他,甚至從小就很敬佩他。可是話才剛到嘴邊,喬雲夕就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就暈倒在了床上。
與此同時,那股不久之前才剛出現過的吸力再次從她身後冒出。喬雲夕在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剛才她就是因為這股力量才重新變回人,現在它突然在彆處出現,很有可能是要把她重新拽回貓的身體。
不可以這樣,我必須做點什麼。
然而已經變回靈體的她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她就像一根落入水中的木頭,隻能任由奇怪的力量將自己拽去任何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在前往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保持清醒的意識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身體,朝著未知的方向不斷飄去。
喬雲夕以為自己回到的是那隻小白貓的身體,卻沒想到當她的麵前再次出現光亮,發現自己身處的竟然是醫院急症室。
淩亂的屋內滿是消毒水和血液的味道,空無一物的床上看不出誰曾躺在這裡,可她看著一床的血跡,隱約想到難產死去的自己。
本來已經重生的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死亡的那天。
那一天本該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喬雲夕一直堅信隻要自己能咬牙挺過分娩的痛苦,很快就能再次擁有家人,會再次擁有幸福。
自從父母因為意外去世之後,她就一直孤單一人。曾經她天真地以為和岑瀾的相愛會改變孤獨的現狀,婚姻的幸福一定能治愈她早就破碎的心,卻沒想到一切竟然將自己推向地獄的開始。
她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再對岑瀾抱有任何希望。如果不是倆人的婚姻牽扯到太多的利益,如果不是腹中已經有了能成為她心靈支柱的孩子,可能她早就已經遠走高飛。
她彷徨地遊蕩在醫院的走廊,隻有這一刻喬雲夕才覺得自己是個幽靈。
她希望從某個房間找到自己念念不忘的孩子。即便母親難產死去,足月生出的孩子還是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