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走著走著，陸椴忽然問道：“老黑，這個洞穴不是原本去祠堂山洞的那條路吧？”
陸椴將手電照到麵前帶路的黑貓身上。
他沒有在太奶提到當年的描述中，聽到有這個洞窟的存在。
黑貓的尾巴晃了晃，解釋道：“你沒有參加過中元節祭祖，自然是不知道重塑神像後，村裡人重新找了一條新的路。”
“嗯？那個洞窟究竟有什麼特彆之處，村裡人寧願繞遠路也一定要穿過那裡。”
“這個嘛……說來話長了。”
他們邊走邊聊，大概往裡走了近百米左右就遇見了很多被遺棄的祭祀用品，這些東西雜亂不堪地散落在這條通道的各個角落。
陸椴將燈光打在一個由稻草與竹子編製的物體上，仔細一瞧，這竟是一個模樣有些滑稽簡陋的舞龍。
舞龍長長的一條堆疊在地上，上麵插滿了燒香後剩下的香柄。
從身上燒焦的痕跡以及散落在周圍，粉白色的鞭炮殘渣來看，陸家村每年的祭祖儀式應該相當熱鬨。
“其實這裡的人類習俗更偏向於崇拜自然與動物，在毫無生產力的古代，大自然充滿了許多未知的恐懼，人類在漫長的憂慮與希翼中產生了一種萬物皆有靈的觀念。”
老黑在前麵走著，陸椴在身後默默跟隨著，他的目光追隨著黑貓走向一個斜靠在山體邊的圓柱狀物體。
陸椴愣了愣：“這是什麼......銅鼓？”
他驚訝地看著那個樂器。
當地民族多為壯族，這是一個以古銅製成的壯族銅鼓，形似圓墩，平麵曲腰，中空無底，是古時候族裡用來象征權利與財富的禮器。
銅鼓一般多用於祭祀。
陸椴目測這個銅鼓的直徑能有一米，整體呈現一種銅生鏽後的青綠色。
鼓麵以及鼓身都有特殊的浮雕紋飾，鼓麵以十二芒太陽紋為中心，向外一圈又一圈圍繞著多種有規律的暈紋，繁複而精美。
鼓麵上還有兩組相交而對的雕像，拳頭大小，仔細一瞧，像是一隻大青蛙背著一隻小青蛙。
老黑在旁邊給陸椴科普道：
“南方氣候潮濕悶熱，毒蟲盛多，所以當地人就以捕食毒蟲的動物當做信仰，比如蛙就是他們崇拜的一種圖騰信仰，將青蛙裝飾於權利的銅鼓上，向上天奏響，將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消災降福的願望傳給神明知曉。”
“我們要去的洞窟，其實就是陸家村祭祖儀式前用來祭天的場所。”
黑貓說著，便伸出貓爪拍了拍鼓麵。
可惜貓貓的肉墊肥厚，爪子拍在上麵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老黑的貓耳抖了抖，它抬頭看向陸椴。
“陸椴，來，拿著這個棒槌來敲鼓吧。”
陸椴有些遲疑地蹲下：“敲鼓乾嘛？”
“當然是讓對方開門迎客了，總之你先敲就是了。”老黑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陸椴雲裡霧裡地拿起那根與銅鼓綁在一起的棒槌，按照老黑的指示，揮舞著棒槌敲在了銅鼓的正中心。
咚——
這道仿佛夢中熟悉的鼓聲，讓陸椴一時間愣住了。
老黑在旁邊催促道：“敲啊，沒事的，繼續敲，敲到八十一下為止。”
陸椴深深地看了它一樣，薄唇微抿，開始按照老黑的意思用棒槌連續敲擊。
咚——
哪怕是經過幾十年歲月的侵蝕，這個銅鼓依舊發出了那種與普通鼓聲不同的幽長與清脆。
既有金屬的悶厚聲，又有銅器的翁脆聲。
黑貓聚精會神地盯著陸椴一下又一下地敲鼓，那雙黃綠色的異瞳開始凝聚光芒。
它身上燦金色的符文儘數顯現，在昏暗的洞穴之中猶如星星之火，漂亮得驚人。
深長的洞穴成了銅鼓的擴音器，陸椴每敲一下，整個洞穴也因此跟著震動一般，一下又一下。
鼓聲隨著七彎八曲的地下溶洞傳遍了整座山脈，就像是跳動的心臟，試圖喚醒這沉寂了幾十年的十萬大山。
咚——
那些穿梭於密林中的貓貓狗狗在聽見鼓聲後紛紛停下了腳步。
它們駐足觀望著。
每隻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