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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去世的人站在自己的麵前，這真是見了鬼了！
陸椴知道這十有八九是幻覺，打算靜觀其變，像以前一樣同她打招呼。
“好久不見，趙露……趙老師。”
“趙露”如同他記憶中的那般，輕輕咧開嘴，帶著溫暖的笑容說：“好久……不見……”
絲絲縷縷的血珠從她的傷口裡滲出來，紛紛滴落，逐漸染紅她身上的長裙。
她抬眸與陸椴對視，透過那雙溢滿了怨毒的眼睛，陸椴看見了臉色驟然蒼白的自己。
下一秒，“趙露”就斂了笑容，將白皙的額頭輕輕抵上陸椴的槍口上。
她嘟囔著重複了那句好久不見。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洞穴裡的場景開始扭曲，變換。
原本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瞬間變得朦朧溫馨，寂靜無聲的世界開始如鬨市般喧囂。
陸椴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左手的手指微動。
“太陽穴重傷，傷患心跳脈搏已無……確定死亡，時間中午十二點三十五分......”
“另一名傷患開始出現心跳驟停……快進行胸外心臟按壓搶救……”
喧囂的聲音中，警笛聲、擔架滾動聲此起彼伏，緊接著是頻繁的腳步聲以及孩童們淒厲而尖銳的哭聲。
他們站在這個場景的正中央，四周人影綽綽，卻模糊得無法看清全貌。
“趙露”的聲音充滿了憂愁，她不停控訴著陸椴的過去。
“你當時為什麼不救我呢......”
“你明知道我還活著，為什麼不救我呢......”
陸椴聞言，陷入了沉默。
女人摸不透陸椴眼底的情緒，那雙黑眸在閃過一瞬間的驚慌與複雜後，瞬間歸於沉寂，如同一片冰封的荒原，讓人無法琢磨。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趙露”眼中的怨恨更加濃鬱，她輕笑一聲，緩緩抬起雙手觸碰陸椴持槍的那隻手。
皮膚相觸間，那雙手宛若死人般冰冷，“趙露”的語氣透著一股哀怨。
“如果那時候你沒有猶豫，我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被糟蹋……”
”我恨你的見死不救。”
對方的控訴似乎是戳中了陸椴心底的隱秘，他任由“趙露”推開自己持槍的手。
“趙露”往前幾步，伸出一雙布滿淤痕的白嫩手臂環抱住陸椴勁瘦有力的腰。
她側頭輕靠在他的胸膛上，開始宛如情侶間的呢喃。
“我知道你一直在愧疚。”
“你能來陪陪我嗎，隻要開了槍，你就能用死給我贖罪了，你就能來陪我了……”
明明是懇求的內容，可女人說出來的語氣卻充滿了冷漠與怨恨。
“可以為了我去死嗎？”
陸椴好像被蠱惑了一般雙目無神，任由對方控製著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食指扣在扳機上，似乎下一秒就會了結自己的性命。
“趙露”的手掌充滿曖—昧地從後往前劃過陸椴的腰，最終覆蓋在他心臟的位置上，聽著他胸腔裡那股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女人的嘴唇微勾。
輕笑道：“對......就這樣，死了你就解脫了……死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就在食指即將扣動扳機的前一刻，陸椴才終於開了口，隻聽他幽幽歎息道：“你幻化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女人的身體一怔，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陸椴猛地扼製住脖子，緊接著是後背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痛。
噗嗤一聲，陸椴的匕首準確無誤地從後背刺入了“趙露”的心臟。
女人的身體一僵，隨即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秀麗的麵容下一秒卻變得猙獰恐怖。
“你！這不可能——”
啪！
扳機扣動，手槍發出了一道空響，裡麵早已沒有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