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黑的出現,起初還安靜地站在麵前的三位新娘開始衝著一人一貓微微鞠躬。
一陣陰風起,火光閃爍間,她們消失了。
陸椴詫異道:“她們這是去投胎了嗎?”
“這座山解除了禁錮,慘死的冤魂該去討債了。”
陸椴聞言,微微挑眉:“不會造成什麼都市恐怖傳說嗎?”
黑貓眯了眯眼,它的綠瞳忽然亮起一抹幽光,他們在火光照映下的影子裡瞬間騰升起一隻巨大的虛影,野獸發出無聲的怒吼,整個洞穴開始劇烈晃動。
陸椴駭然地看著供台上的雕像碎裂,逐漸露出一截已經白骨化的人類顱骨,旁邊碎石滾落間,被水泥封住的岩壁突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露出被封存其中的森然骸骨。
“冤有頭債有主,沒有什麼罪孽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老黑嚴肅道。
黑貓尾巴一甩,從陸椴的肩上蹦下,肥胖的肚子一晃一晃。
“走吧,準備天亮了,我們也該下山了。”
“嗯?這就完事了嗎?”陸椴掏出手機,趁著剩餘不多的電量看了一眼時間,目前準備淩晨三點。
“前麵說好的,帶你看場戲。”老黑輕笑了一聲,漂亮的異色瞳在黑暗裡異常明亮。
寂靜的密林裡,急促的腳步聲淩亂,李然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他隻顧著拉著女朋友覃清的手埋頭往山林裡跑。
周圍靜悄悄的,他們不知道第幾次遇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墳包,仿佛鬼打牆一般沒有儘頭。
經曆過綁架差點被猥—褻,目睹男朋友被毆打後的覃清終於瀕臨崩潰了,一個腿軟,她不小心被路上的石頭絆倒在了地上。
“啊——”她不由得慘叫一聲。
李然也跟著嚇了一跳:“清清!?”
就在李然踉蹌著想扶起她繼續跑的時候,覃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哽咽道:“彆跑了,我們停下來休息吧,你身上都還在流血……”
李然的嘴角挨了陸剛一拳,破皮淤青,好好的一個帥氣小夥硬是被打成了豬頭臉。
身上挨打的傷疼得李然一路上齜牙咧嘴,聞言,他忍著疼扯開一個溫和的笑容安慰自家女友。
“放心啦我沒事,我們再堅持堅持,得趕在他們追上來前去報警。”
“同學們還在等著我們去救。”
覃清還想再說些什麼,隻見麵前的李然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突然瞪大了眼睛,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覃清:?
唔唔唔李然你捂我嘴巴乾什麼!
緊接著,覃清就發現了不對勁,李然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
“清清啊……”
青年咽了咽口水,他的視線緊緊地注視著覃清的身後,就連說話的聲音開始有些發顫。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覃清:什麼鬼?!
話落,周圍突然卷起一股陣陣陰風。
叮鈴——
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
李然驚恐地看著距離他們幾米之外的一顆樹枝上,站立著一個身穿大紅色嫁衣,頭戴精美鳳冠的紙人。
那宛若真人模樣的紙人用一雙被鮮血點綴的紅眸幽幽地注視著樹下這對迷路的小情侶。
它咧開猩紅的嘴角,它在笑。
嘻嘻,找到了——
還沒等李然驚恐地帶著覃清逃跑,隔壁的草叢裡就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突然闖入了他們的世界,仿佛一根救命稻草。
“操!你就不能直接帶我下山嗎?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嗎,我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李然弱弱道:“兄弟,你是人還是鬼啊?”
陸椴看著前方抱成一團的小情侶,詫異地喲了一聲,側頭對著他肩膀上黑得隻剩一對激光眼的老黑調侃道。
“我這算不算是撿到了兩個人?”
黑貓的耳朵抖了抖,抬頭看向了陸家村的方向,淡淡道:“要開始了。”
另一邊,村口的大榕樹下人頭攢攢,年老的村民們被震天撼地的鼓聲驚醒後,紛紛惶恐地聚在老舊的城隍廟前。
孩童們的哭聲,村裡人的咒罵聲此起彼伏。
他們有的人驚恐、有的人迷茫,有的人卻懷揣著心虛,沒有什麼文化的村裡人都一致認為是山神因為他們幾十年所犯下的罪孽而發怒。
顧不上祭拜儀式的時辰未到,村裡人開始在城隍廟裡燒香,祈求座上的城隍爺保佑。
求神拜佛是他們目前能得到的心裡安慰。
臨時找來的道公開始開壇做法,城隍廟前香火縈繞,嗩呐鼓聲齊響,村裡人跪拜著,祈求神明的保佑,祈求神明的寬恕。
“城隍老爺在上,求保佑啊……”
“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找我,我是無辜的,不要找我……”
“要怪就怪那些貪心造孽的人吧……”
供台上,銅製的城隍像一身紅色的官服正襟危坐,年老的麵容威嚴莊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