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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礙於陸椴房東的身份，李凡總算是消停了，在一樓物業那裡協商了賠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黑著臉扯著梁燕回家了。
一樓的物業辦公室裡，就隻剩下李姐和陸椴兩人，剛剛一起來的保安吳哥去定時巡視去了，雖然這棟公寓不大，但是該有的安全工作還是有的。
陸椴打量著這間樸素的辦公室，他能嗅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香火味，尋著那股香味，他將目光移到了那被釘在牆上的神龕。
那裡供著一尊關公像。
紅臉綠衣的武神提著一把彎刀豎立在神龕裡，表情莊重威嚴，整個塑像威風凜凜，就連神龕裡的兩個紅蠟燭都襯得十分亮眼。
當地有供奉神仙的習俗，基本每家店鋪裡都供著各種財神來保佑生意興隆。
陸椴隨口稱讚了一句那尊關公像，又問道：這附近有賣神龕的地方嗎？”
李姐聞言，連忙道：“有的有的，我們這出門右拐的巷子裡，有一家定做神龕的店，那家的老師傅手藝很不錯。”
“謝謝，有空我去看看。”
準備離開時，陸椴聽到原本正在整理收款單據的李姐歎氣道：
“小陸總，李凡這人向來脾氣不好，與四樓鄰居之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那人小心眼，難免你們不會再發生衝突……原本402的租戶就是受不住他才搬走的。”
陸椴腳步一頓，“家暴妻子，騷擾鄰居，你們不報警嗎？”
李姐歎氣道：“警察都來好幾回了，除了被拘留幾天，放出來還是老樣子，那個衰仔性格暴躁自尊心又重，一點小事不順利都能動手打他老婆。”
“梁燕她本是前途無量的大學生，自從被她爹媽以高價彩禮嫁給李凡後，年紀輕輕就過上了苦日子，也是可憐了那孩子……”
陸椴聽到了關鍵詞，“他們有孩子？”
奇怪，如果有孩子的話，李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孩子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嗎？
無論是前兩天還是今晚，他都沒有聽到有孩子的動靜，按理說應該會被嚇哭才對。
“看來李姐你和他們挺熟的。”陸椴感慨道。
李姐像是找到了能聊天的人，眼睛一亮，開始和陸椴嘮起嗑來，將她所知道的內情都說了出來。
“是啊，李凡和梁燕有個兒子，都快五歲了，我和李凡算是同村的，他們結婚的時候鬨得很難看，梁燕懷孕了李凡也從不讓她去產檢，直到生下一個畸形兒……也是自那以後，梁燕就遭受了李凡頻繁的家暴。”
“畸形？”
陸椴微微蹙眉，這讓他想到了陸家村的陸浩和招娣姐弟。
巧合麼？
“暢暢是有些肢體缺陷，不過那孩子打小就聰明懂事，可討人喜歡了，隻可惜攤上了這麼個混賬的爹，對他們娘倆都不好。”
陸椴表示讚同，並且對李凡的行為嗤之以鼻，隻有這種極不自信的窩囊廢才會試圖通過暴力向弱者宣示家庭地位。
而家庭暴力也是現代社會家庭中最常見，也是最難整治的不良行為之一。
與李姐閒聊了一會，陸椴便打算回去了，在等電梯的時候，他想到他沒打掃完的房子，明天的返校，以及老黑的叮囑時，心情莫名地開始暴躁起來。
像是胸腔被堵住了一樣，有種被什麼東西影響的錯覺……
叮咚——
電梯門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來一對手牽著手的孩子，大點的少年牽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
他們像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急衝衝地從電梯裡小跑了出來。
“哥哥，等等我啦！”
“小雅，這邊，快過來——”
嗯？
陸椴踏進電梯的腳步一頓，又轉回頭看向那對走到物業處的孩子，他們把李姐給叫了出來。
大點的少年禮貌開口道：“李阿姨，我們能在這裡等爸爸媽媽嗎？他們不在家，我們害怕。”
女孩也跟著應和：“雅雅也害怕——”
“唉，你們的父母又加班了嗎，那先進來吹會空調吧，外麵熱。”
李姐一開始也有些驚訝，但又像是習以為常似地應了下來，招呼他們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