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門衛推開大門,老鐘開著錢家送的新車,載著昏昏沉沉的囚先生,開了出去,穩健地停靠在路邊,思孑跑過來,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裡,又坐上車,這次思孑坐在前排,囚先生睡在後排。
“走吧。”
“嗯,走…”老鐘說到一半,車的前方來了個女人,她穿著淺藍色的旗袍,耳朵上帶著金邊紅寶石的耳環,麵容姣好,老鐘看了一眼,便望向他處,把車轉了個方向要開走,這女人走到馬路中間,故意擋住老鐘的去路,老鐘停下車,隻見那女的向前走來。
她走到車前,思孑突然認出,她就是讓老鐘日思夜想卻又讓他心如刀割的“美麗姑娘”。
“我隻是想把這些東西還給你。這次分開...就是永彆了,我想…”那女的說得眼淚都快點掉下來了,隻見老鐘走下車,麵無表情地把女人手裡的盒子拿了去,把女人輕輕地拉到一邊,又走回車上,什麼話也沒說,輕踩油門徑直開走了。
……
“思孑沒被嚇到吧,都怪我,非不聽囚先生的話,昨晚喝了太多酒,到今早才離開,不然就不會碰見鬨這出了。”老鐘笑著說。
思孑不知怎麼安慰老鐘,低下頭看見那破舊的鐵質方形禮盒。
“我…能拿來看看嗎?”思孑問到,老鐘許久沒說話,思孑也不敢拆,隻看見囚先生把禮盒奪了去,從身上拿了把匕首把禮盒撬開來。
“武大,這,就是潘金蓮還你的?”囚先生有些神誌不清,盒子被打開後,裡麵放著的,正是思孑從老鐘眼裡看到的那對金蘭花的耳環,還有金色的發簪,看樣子是老鐘娶她時下的聘禮。
“二郎,你就彆提大哥的傷心事了。”老鐘真的哭了起來,眼淚嘩啦嘩啦地掉,啜泣著,思孑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大哥,讓二郎去幫你教訓教訓那姓潘的臭…臭婆娘,還有那姓…西門的狗官,就隻會狗仗…人勢。”
“二郎,有你真好。”
“大哥說的哪裡話,這是小弟的本分,彆客氣。”
……
他倆一唱一和,架勢像台上唱戲的,思孑笑得稀裡糊塗,老鐘哭的稀裡糊塗,囚先生的腦袋稀裡糊塗。
囚先生睡著後,車上安靜了許久,老鐘的臉上刻著淚痕,突然開口說道“命裡有時終須有…”思孑答道“命裡無時莫強求?”兩人都笑了。
過了一會兒,老鐘用挑逗的口吻說道“思孑,想看變色龍嗎?”
“變色龍?!當然想看,我隻在書上看到過,它是能夠改變身體顏色的一類爬蟲,樹棲為主。這樣的奇物,當然要看,但是書上還說,它們大多是生活在非洲,和民國可是萬裡之隔啊,在咱們這哪能看見?”
“當然,雖然我不一定能看見,但是,你一定看的見。”
“啊?!這還分人?!這變色龍竟然如此高貴…”思孑突然感覺眼睛疼的很,低下頭用手捂住眼睛。
“沒事吧。”老鐘緊張地問道,甚至把車停下,思孑疼了會兒便沒事了,老鐘不放心,便把囚先生搖醒,可是囚先生依然頭暈目眩,疲憊得很,老鐘讓思孑休息會兒,他馬上開回田家,帶思孑去看醫生。
老鐘飛快地開回到了田家,他連忙把下人叫過來,讓他們背囚先生回房間休息,自己帶著思孑去找醫生,醫生並沒有看出思孑有什麼異樣,隻是說可能沒休息好,並無大礙,老鐘稍微放心一些,但是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這樣突然的疼痛老鐘經常在穀生身上看見,所以心裡很是擔心。
“思,莫名,你眼睛疼或者是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一定不要憋在心裡,一定…”
“嗯,一定,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老鐘走了出去,把保姆泡好的茶端了進來,思孑接過茶,點頭致謝,而後便走出房間散步去了
……
老鐘回到房間,似乎被困意淹沒了,又好像是因為回想起了什麼讓人不願清醒的事情,心裡有著難以解開的心結,他睡著了,睡得很沉,心裡頭發出沉悶的響聲來,他夢見了過去,夢見了關於變色龍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