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先生和劉連走進議會大廳,裡麵的人都高興地交談著,看見囚先生,都微笑著點頭致意。
田家曆來若是有這樣的會議需要參加,都會讓囚先生作為代表,也正因如此,華北地界都認識囚先生的大名,畢竟隻要聽過囚先生說話的人就會被他的才辯所折服。
囚先生博學多才,是北華村人儘皆知的“問題兒童”,與其他同齡孩子不同,他從小喜好讀書,無論是捕魚,養雞還是放牛都不忘在空閒下來時讀書,隻是北華村的長輩們討厭好問問題的孩子,覺得讀書沒出息,許多人都在十五六歲就開始做生意為家裡謀生計了,但囚先生依舊默默地堅持著自我,他不喜歡知根知底,也不想去和他人爭辯,也明白彆人不喜歡他,雖然在意彆人的眼光,但是他更相信能喜歡一件事情很不容易,無法做喜歡的事,要比背負彆人的眼光不好受得多。
他的命運轉折點是十七歲那年田家老爺親自去到北華村挑選下人及穩定貨源的供應商,老爺看中當時囚先生的才能,當即讓囚先生來田家工作,而後老爺去世,大當家的開始掌權,為了穩定威望,送囚先生去新加坡留學,留學歸來後種種外交場合,囚先生舌戰群儒,加之高大的身材,整潔的裝扮,言語間,讓人不知不覺地就被“控製”了精神,無不為之折服。
......
“田家基業龐大,農作物的種植方法更是深得先人之精華,原料質量之高冠絕華北,銷量之廣北至東北,南下東吳...”囚先生與在場的名家豪門的外交辯士談笑風生,但是底下有一人並沒有認真地聽囚先生的講話,他把弄著手頭的水杯,時不時哂笑一下,沒有抬頭看囚先生一眼,好像是囚先生的熟人一樣,他對囚先生知根知底又不想被囚先生認出來,在場的沒人注意他,都聽著囚先生氣勢如虹的講話。
而在熱火朝天的議會大廳外頭,思孑正安靜地看著報紙,上麵寫著總會長在赴南京議會前一晚遭遇刺客,已送往醫院就醫,刺客已被當場抓獲.....
“總會長!”旁邊的人小聲說著,思孑回頭一看,看見一隊軍官模樣的人清著場,肩膀上都掛著金燦燦的徽章,保護著身後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樣貌凶狠極了,思孑又多看了幾眼報紙,才敢肯定他就是總會長,思孑有些驚慌失措,趕緊往後靠了靠,退到一邊,報紙掉在了地上,卻又不敢彎腰去撿,隻是手腳僵硬站在原地,目送總會長進了議會大廳,開門的一瞬間裡麵的客人都十分驚訝,大聲說著“參見總會長。”
隨後又關上房門,幾位軍官跟了進去,留下幾個人守在門口和窗邊,腰間身上都配了槍。
思孑不敢亂動,隻是慢慢坐下,軍人的威儀還是初次見到,這讓思孑十分激動,他想象著囚先生與總會長談話時的樣子,甚至想到自己就是總會長的日常生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好像回到地室的遐想時光。
......
“總會長有請。”
坐了下來,沒說什麼,示意讓議會繼續進行。
“既然總會長已經到場,咱們就言歸正傳,今天的議會……”早早就到了議會的秘書長主持著,講解著議會的內容“在座的各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地方名門,今天我們總會長雖然帶病參加議會,希望各位不要拘束,儘情發表意見……”
議會持續耗時一個半時辰,總會長直到議會結束都沒說什麼表明傾向的話,倒是秘書長說了許多,這讓到場的人十分緊張。
這次的議會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商家會談,以財力補強軍隊,各方大家出錢,填充地方金庫的空虛,在地方設置財政司,以此管理地方多年來無人實際管轄的敗政,囚先生並沒有想讓田家當這個財政司的意思,他知道財政司隻是幌子,要是真做了隻會成為有名無實的冤大頭,成為地方名門的攻擊對象,囚先生也知道在華北地界的三大家,此次來參加隻有章田兩家,而章家雖然看上去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卻指不定什麼時候來個回馬槍,把職位讓與田家,再坐收漁利。
“參見總會長,小人乃章冊修,是史官世家,章家章榮之長子,關於華北的財政司,有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章冊修恭敬地問道,隻見大總統點頭應允。
“章家多年以來,以總結過去,開拓未來為目標,專注史學典籍的研究,財政司一職千年前就已經有過記錄,但僅憑宋代節度使擾亂地方政權,使宋代沒落的事例即可了解,財政司隻能救得一時,絕非長久之計也,若財權合流,這財政司絕對是日後的大患,依我愚見,華北財政司一職本是萬不可設,因為華北勢力分散,沒有一家能獨攬大權,但是如今不同,我與田家已經交涉完備,田家理財,章家行政,絕對能事半功倍。”
章冊修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沒什麼異議,以為勢在必得,隻聽見一人說道“田家雖然基業龐大,但不善理財,也是人儘皆知,章家也隻是史官之家,何以行政?”說話的就是前麵對囚先生不屑一顧之人,此人姓馮,名不貴,其貌不揚,在場的少有了解他,都隻聽過他的名號,但囚先生對他是有過了解,見著他的樣子,更是恍然有所悟,直至議會結束,囚先生都沒再開口說話,章家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出了門口,兩人都沉默不語,章冊修煩悶至極,有些羞赧,自覺口才低人一等,而囚先生的沉默更是讓他力不從心,他們倆走向預備好的轎車,思孑跟了過去,坐在了前排。
“囚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章冊修有些急躁說道。
“大少爺還不知其中緣由,隻能說您見識不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