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漆黑一片,思孑不敢看車窗,窗戶反射著自己的臉,他總覺得會看見什麼怪物一樣,於是把頭側到另外一邊,其實沒什麼特彆的東西,隻是思孑對回憶的恐懼罷了。
“到了。”劉連把車停在一家門前,屋內的燈亮著,一位夫人走了出來迎接劉連,劉連責怪她擅自出來,還大聲嗬斥這種事情讓下人做就好了,夫人低下頭聽,又抬起頭忙著招呼客人。
“劉夫人晚上好。”
“囚先生晚上好,快進屋坐,這孩子是?”
“進去再問,外頭冷。”劉連把二人帶到屋子裡,屋子有些洋氣,更像是美式的建築,壁爐裡點著火,進去後又往壁爐加了些木柴,還走到廚房搬了兩張木凳過來,劉連連忙跑過去把木凳搶了過來。
“你這女人,好生頑固,我都說了這些活不要你做,這些請來的保姆又不是吃白飯的。”
囚先生見劉連有些生氣,急忙勸說道“夫人的待客之道真是讓某受益無窮,但是身體貴重,還是要注意身體,劉大你好些說話,你這樣要是把夫人給氣病了,那豈不是更糟糕?”劉連聽了有些後悔剛才責罵了夫人,又轉身讓保姆去倒水,他自己坐下來,又發現沒椅子給夫人坐,他又站起來,讓夫人坐在椅子上。
“你坐你坐,我再去拿一張來。”
劉連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可是夫人不願意坐下去,夫人微笑著看著思孑,心裡喜歡著思孑,雖然腿有些疼但是還是不敢坐下,思孑從她眼裡看到書上寫的儒家的三綱五常,原來不是她不累不願意坐,而是多年來的教育不讓她做,劉連從廚房出來,看見夫人還沒坐下,又有些生氣,但是很快就恢複了平和,他走到夫人麵前,然後威武地坐下,然後命令夫人坐在自己身邊,這時夫人才坐下,夫人依然看著思孑,微笑著。
“這孩子真可愛。”思孑聽到了夫人的心聲,不由得背後生涼。
“莫名,今年幾歲了?”
“過了冬就十六了。”
“白白嫩嫩地,就是太瘦了,看來囚先生沒有好好招待你啊。”
“不是不是,是我本就瘦弱,要是沒有囚先生的收留估計早就一命嗚呼了。”
“囚先生沒給你做過他做的飯吧,囚先生的廚藝可是能開店的...”劉氏夫妻一唱一和說起了過去的事情,囚先生哭笑不得,但還是傾聽著,回憶著以前的種種。
原來囚先生以前出差到南京開會,並在那招商引資,當時的李氏造船廠生意平平,大型水運的生意幾乎都被其他船廠包攬了,囚先生與船廠交涉時見到劉連,覺得他口才不錯,能隨機應變,有經商的潛質,也就在會後與他打了招呼,隨後便去了劉連家中吃飯,囚先生見劉夫人身體不好,家中也沒有保姆,於是親身下廚做了飯,還跟劉連說了自己的想法,劉連考慮了幾日後,辭了會計,在南京開了煙酒鋪,兩年的辛苦經營下來,在南京的郊外買了一塊四畝地,又寫信給囚先生,囚先生說煙酒商不是長久之計,讓劉連去投資其他行業(提了許多行業),劉連又是辛苦地工作了兩年,就把四畝地都蓋上了這豪華的美式住宅,如今自己改行開了染坊,一開始收益還不錯,但才過了半年,這染坊就好像臨近尾聲了,正巧囚先生來南京開會,便又請囚先生來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