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古堡之門(1 / 2)

讀心犯 周劫 9032 字 8個月前

“若是我真的回不來,蔣伯肯定會很難過的。”

“那等你找到你的囚先生,就回來這裡住不就行了,在屋子裡感慨完,出來還要不舍這麼久,人真有這麼多眼淚?”

心岩靠在車窗邊,看著公曲說著,公曲看看思孑,他咳嗽兩聲,說“少爺很久以前便多愁善感,我聽勾月少主說過,第一次見著可憐的姑娘,少爺也會心疼哭泣。”

這話確實是從勾月嘴裡說出的,隻是美化了通篇罷了,思孑尷尬地笑,想起勾月不止一次用第一次在莫宅的事情嘲笑自己了。

一旁的心岩聽到這話,她沒有什麼反應,她看向窗外,被遠處的樓房所吸引,她雖欣賞不來油畫,但對房屋建築還是有所了解,古典唯美的彆墅占地麵積並不大,但也算是小巧精致,遠遠看去,像是一座城堡,深藍色的瓷磚外衣,白色的底座圍牆,在滿是綠色的農田之間,顯得格外迷人。

古堡兩側有許多綠植,樹木茂密,離它不願的南麵,便是一片美麗廣闊的大海。

心岩的心聲忽地傳到思孑耳邊,忽然小聲想不到到了這裡,竟還能看見渤海,這世間興許真有,讓人無論到了何處、到了何時都無法逃離的圍困。

她把馬尾放了下來,側耳聽公曲與思孑的對話的對話。

“在那份大會記錄表中,隱鶴的成員大多分配給了錢家與章家,聽蔣伯那樣說,一個月前便易主的隱鶴,一直由薛謀執掌,那麼表中對隱鶴的安排之中是沒有勾月與大河的,我們又該去哪裡找他們二人呢?”

“少爺不必擔心,我在隱鶴多年,探聽消息,自是再熟悉不過,隻要沒有離開華北,想要知道二人的去向不是難事,眼下找到先生與小姐才是要事。”

“這……”

餘師傅看思孑有些為難,他以為蔣先生在地室是與思孑討論其他二人的歸處,他便接思孑的話道“這樣也行,等找到囚先生,以先生的本事,即使找不到勾月少主,亦能收留你們二人,若是不放棄,讓先生發消息出去便可,我想勾月少主看到報道,必然是為你們二人的消息而高興。”

公曲明白,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被隱鶴當成棄子是天經地義之事,他不求回到少主身邊,重整隱鶴,他隻希望能夠再見到少主,哪怕隻是遠遠的看,都可以……

他的腦海裡,又重複起了勾月歡快的笑聲,他有些疲憊,但是神經又緊繃著,他閉上眼睛,乾咳了幾聲。

“我聽公曲少年這一路咳嗽多次,咳嗽的聲響似有異物在喉,在座位後麵有今早放進去的水壺,多喝些水,對喉嚨有好處。”

公曲點點頭,拿了水壺一點點地喝了幾口,他又乾咳了兩聲,聲響仍然奇怪,他放下水壺,讓大家不要在意。

……

“南農管地處唐山的最南邊,靠近海邊,濕氣也最重,雖然溫度追暖,但這兒正午可不一定最熱,常常風雲突變,咱們到了之後,還是不能拖遝,得儘早離開。”

轎車在離古堡一裡路的地方停下,由於許多地方都在施工,南農管附近也在改造,畢竟此處臨近海邊,錢家窺探這塊土地已久,準備在除南農管以外的田地都改造成住宅彆墅,他們走過圍著鐵皮的工地,到了前往南農管的小路,這條路安靜得很,四周的樹木都有些年頭,嫩綠的葉呼吸著,把新鮮的氧氣吐露在他們的周圍,等走到南農管城堡一般的門口,餘師傅上前敲敲門。

“田複先生!”

他大喊。

叫喊的同時,思孑從他的聲音裡看出怪異的幻象出來,那個人便是這裡的一位老管家,還記得思孑第一次到這來,是為了躲避錢家的搜索,還被老先生嚇得半死,次日臨行前還從老管家眼裡看見過許多父親年輕時候的樣子。

這麼算來,這裡,也是思孑終於認識“田穀生”的地方。

“田複先生雖跟蔣老先生差不多歲數,但是耳朵背得很,你們進去之後,說話可儘量大聲一些,這間彆墅,雖然是農管會,但兩邊的農地大多被錢家買去定為彆墅區,因此這兒實際管理的農地極少,林家已經開始在北邊的番薯地開地建房,等那兒修築完畢,這兒也會一齊賣給錢家。”

“原來如此,錢家也在尋些其他辦法擺脫章家的控製,那錢家如今主事的是三少爺嗎?”

“少爺可是少有機會讀當地的報紙,三少爺與大少爺當時可是大動靜包攬遊船去了歐洲開辟市場,如今錢家的一切活動都由錢大當家的長子錢樂巍與二當家錢天華主事。”

咿呀……

門開了,一個中年男子在門後,他臉尖鼻挺,稀疏的頭頂上是個蓋著的地中海,他稍微拉開一點點門縫,隨後伸出脖子來環顧四周,看沒有林家的熟麵孔,又看思孑等人對自己的存在並不介意,心知他們對自己沒有威脅,方才把門打開。

進了內院,深藍色的建築就在眼前,四周的灌木久無人理,雜草不少,他們跟著男子進了客廳。

“古藤,誰來了?”老人在客房裡問道,這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他讓老婆孩子都出來,不必躲藏。

“找您的,大寶,趕緊過去把舅公推出來。”

一個小孩十分高興,他把田複老先生推了出來,手裡還拿著自己手工做的紙繩,繩子的另外一邊係在田複的脖子上,老先生擺出慈祥的笑臉,一邊出來一邊又問了一邊“古藤,誰來了?”

他一回頭看見來了好幾個人,趕忙讓大寶推近些。

“田複先生,我是餘蕭!田家的司機!”

“我認得你,可是田家散了,以後可不能說是田家的司機了。”

“您說得是。”

“什麼?”

餘師傅湊到田複耳邊,大聲說道“您近來身體可好?”

“好著呢!”田複大聲笑道,他讓大寶過去沏茶,大寶把紙繩放在田複的手上,自己跑到輪椅後麵,把老先生送到正座,老先生眼睛也不好,他又大聲說道“古藤啊,怎麼沒茶葉了?”

古藤從房裡出來,他咬著牙,推開擋路的大寶,自己蹲下身子,搜索著茶葉,他沒說什麼話,就是一股腦兒找,找到了,便放在老人的手上,翻出來的東西也都放在地上,沒有收拾。

他讓大寶給舅公沏茶,自己又態度惡劣的離開,走回客房與妻子交談,似乎已經厭煩到了極點。

餘師傅幾乎貼在田複的耳邊說道

“那個,老先生,不必客氣,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你們要找什麼?”大寶忽然問道,他有些警惕,他把田複身上的紙繩拿過來攥在手上,田老先生沒聽清,他仍然搗鼓著茶葉,他的手法很慢,餘師傅看田複動作遲緩,十分心疼,他走到田複身邊,拿過他手中的茶壺和茶葉,隨後他坐在客座上,給田複老先生沏茶,大寶看餘師傅不理會自己便走到三個小夥子身邊。

年僅九歲的大寶十分機靈,但稱不上懂事,他手裡的紙繩便可佐證,他喜歡那樣拉著紙繩推動輪椅,好自以為是在騎馬,田複老先生為人和善,便沒有計較,隻是常人見了都可明白這行為的不妥。

“你們來找什麼?你們是哪裡人?”

思孑見這一家人對老先生並不友好,他沉心靜氣,看著大寶的眼睛。

這奇異的幻象隨之而來,鋪天蓋地的,許多回憶,讀心者能看見的自然是這小寶最不願讓人看見的。

思孑看罷,咬緊牙關,他糾起大寶的衣領,左眼流出的血,足以證明他憤慨至極,他繼而又深入讀心,他終於從這回憶中看見了這一家人的把柄。

他低下頭,深吸一口氣,身後的公曲很快靠近過來,他撫慰思孑,隨後拿出手絹擦去血跡。

心岩在後頭歎著氣,她明白這又是要久留和騷動了,她走到後麵的牆壁上,倚靠著,想要看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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