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您吩咐要辦的事都辦好了。”
“嗯,咳咳,你在錢家的地盤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我可保不了你,我的話你可要聽。”
“是,大人,我有分寸。”
“下去吧,你們也下去。”
“是。”
安大人將身邊所有的保鏢都安排離開了餐桌,他在角落摘下貝雷帽,點起煙槍抽了起來,離開的幾個保鏢一邊低著頭退下,一邊轉眼斜視正走向舞台的思孑,他們咬牙切齒,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門,他們從公曲身後經過,公曲被煙味嗆到,大聲咳嗽起來。
啊!
思孑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大家都嚇了一跳,注視著他,唐家由於在一等席,離台階比較近,那兒的保安把他扶了起來,他慌忙道歉,隨後他看向正在努力思考的唐曉,嘴角輕輕上揚,又回過頭向保安表示感謝,他拍拍自己的衣服,又拍去保安的衣服上的灰塵,一瘸一拐地走上舞台,到了評委席,他彎腰俯首,雙手遞交了答案。
滿心期待的錢樂巍拿過字條,他的笑容逐漸消失,但還是十分開心的宣布思孑的答案正確,他走到女人身邊,撕開了分值二十的字條。
“實業!”
以圖中的竹葉與岩石為信息,寫出“實業”二字,是正中實業家樂巍的心意,他眼睛放著光,看著如此了解自己心意的英雄少年,他長歎一聲,自愧不如,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位置留給思孑。
“現在莫家已經以七十分高居第一,各位不必灰心,隻要答中本題的榜首者在第一輪有分數,也可以與之一爭,時間關係,便不再加賽,直接以各位意願為定。”
他說這話時四處看去,對台下的各位致以誠摯的敬意。
……
“你可是用了?”
思孑呆坐許久,他一直盯著唐曉那一桌人,忽然被心岩的問話打斷。
“我若真用了,此時定是頭腦暈轉,難以忍受,這字謎雖是字謎,但也是錢家為覓知音而舉辦的比賽,知曉這個,自然明白這最後圖畫中的寓意。”
旁近的幾位客人悄悄聽去,都恍然大悟,他們努力思考一番,對正確答案已有所眉目,但此時,唐曉一桌的保安二人同時上前,心岩發現這其中怪異之處,這兩個保安之中,個高的一個就是剛才攙扶思孑的人。
若是這唐家猜對答案,那其中定有蹊蹺。
“這!”
錢樂巍高興得說不出話,錢天華在一旁讓他冷靜,隨後用官方正派的話語說道“我們的正確答案已然全部揭曉,有請,唐大少爺唐曉上台。”
唐曉大悅,他一邊鞠躬一邊上台,到了舞台上,他聽從二當家的指令揭開答案,首先是第二名的“成功(公,爺孫)”,再而是第一名的“華語(花魚)”。
他言簡意賅地向台下的所有來賓講述自己是如何發現這兩個詞語以及詞語的意義,隨後他發表與錢家合作的正式講話,他的演講慷慨激昂,振奮人心,其中言語更是與錢樂巍的初衷不謀而合,他們二人走到台下與唐家老爺請酒,隨後大家都一擁而上,紛紛恭喜唐家與錢家正式合作,並獻上自己的祝願與資助承諾。
坐在角落的安大人微微一笑,似乎全都看在眼裡,他低下頭喝茶,等待著自己的時機。
……
“莫公子,真的不與大家共享晚宴?”錢樂巍聽聞思孑就要離開,他放下酒杯,過來問。
“不必了,多謝錢先生好意,在下晚上還有事,不可久留。”
“那正事要緊,來人,把莫公子的獎品拿來,下次與公子相見,還請公子不吝賜教,代我向囚先生問好。”(說罷身後傳來錢天華的叫喊聲。)
由於唐家最後答中兩題,思孑也穩穩當當地成了亞軍,他讓公曲拿好獎金,並與錢先生道謝告辭,隨後他們便走出溫熱的房間,外頭已是下午,天色蒼白,沒有一點藍色的縫隙,溫度稍微比裡麵低一些,涼風吹來,思孑的臉紅彤彤地,他很得意,不時地傻笑。
“你,幫了唐家?為什麼?”
心岩搶過公曲手上的錢袋,掛在身上,往沉甸甸的袋子裡看去,一塊一塊地數著玩。
“我看這個唐曉為人正直,直言不諱,是個好人,唐家坐在貴賓一座,自然財勢不小,幫他們,也沒有什麼壞處。”
心岩又問“你用讀心了嗎?”
“那當然沒有,沒想到我的腦子還有些作用,字謎以前與先生玩過,這次的題目可見是有意為之,明白錢樂巍的身份,就再簡單不過了。”
他走到一半轉過身向心岩講著。
空空如也的街道上,涼風輕起,一直麻雀落在安靜的電線杆上,它嘰嘰喳喳叫著,隨後被地麵的震動嚇得飛走,路過的思孑等人正熱烈討論回去要做的事情。
他們轉角到了倉庫,按理說一進入大門就會有一個年輕人過來招呼,他們卻等了很久,馬廄的門緊鎖著,到了倉庫的車位去看也空無一人,馬車上的草繩還在,他們站在原地為這怪異的現象發愁。
“會不會是店家拉肚子走開了?我們停留稍等就是了。”
心岩他們剛要回應思孑的提議,卻又另外的人搶先回答了。
“不必再等了,你們可以一起去黃泉路上等他!”
公曲飛身將思孑撲倒,一把大刀從他的發梢橫切下來,心岩把手裡的錢袋扔在地上,從腰間的布袋裡飛出兩記飛鏢,它快速在空中旋轉,螺旋狀刺向眼前的行凶者,隻見他龐大的身軀沒有躲閃,快刀斬下飛鏢,之後他狂笑,嘲諷道“就這點本事?這次可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
再?
思孑捂著頭爬起來,雖然被公曲推開險些喪命,頸部與地麵有些碰撞,剛才救他的公曲已經跟另外一個人纏鬥起來,他一轉頭,感覺自己脖頸已經受了傷,他的頭也疼痛無比。
“你們是?”
終於,思孑認出了眼前的壯漢,正與心岩戰鬥的胖子,就是當時在青魚救阿南阿北時得罪的幾個大叔之一,雖不知道他們怎麼追到這裡來,但目前情況緊急,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
“都給我上!彆光看著!”
胖子大聲喊著,隨即就有另外的幾個大叔跑出來,他們都手持銳器,此行必定是要見紅了,思孑這樣想著,他想要立刻發動讀心,以保證找到他們的缺點,可是幾個大叔已經橫衝過來,他轉頭看向心岩與公曲,他們都竭力抵抗著,剛才救了自己的公曲的後背衣服已被刺破,傷口留著鮮血。
“這小子看著就不經打,我來!”
一位大叔快步跑來,提著匕首往思孑臉上刺去,他趕緊閉上眼睛,似乎已經來不及做任何事情了,但是他並沒有等來可怕的痛感,而是聽見匕首與刀刃相互碰撞的聲音。
原來公曲已經飛躍到他跟前,柔軟的雙腿纏住大叔的下盤,他把銀針插入他的大腿根部,一陣酸痛過後,大叔哀嚎倒地。
“少爺!你先走,趕緊走!”
公曲一邊說著,一邊亮出雙臂的臂刃,黑色的利刃抵擋著三個人的進攻,他已負傷,卻仍然在思孑危難之際舍身營救,此時思孑的脖子上的傷突然發作,不知是阻亂經脈還是怎的,他開始雙目亂顫,眼睛忽明忽暗,再看不見東西,他隱約聽見公曲的聲音,他正急切地揉眼,想要利用讀心扭轉戰局,就像他多次做到的事情一般。
“這裡不需要少爺再用傷害自己的能力!交給我們!”
他用撕裂一般的聲音高喊,隨即臂刃狠狠刺入眼前一位大叔的下腹,正要轉身時卻躲閃不及被劃傷手臂。
“怎麼?還有不一樣的本事。”
胖子笑著說道,他全然遊刃有餘,手裡沉重的大刀,已經用壓倒性的力量打得心岩無法還手。
心岩一個飛撲過去,她的速度極快,想趁胖子正看著思孑的時間突然襲擊,但是胖子一回頭,隨即揮動的大刀與她的匕首相撞,隻是被衝擊的力道擊中,她飛出了倉庫。
倉庫之外,那個泊車的年輕人已經牽著思孑他們的馬匹遠走高飛。
我是怎麼了?我在猶豫什麼?
思孑自問道,他多次眨眼,終於看清了,他看著為保護自己而受傷卻還在奮力戰鬥的二人,已經無法再讓自己保持冷靜,他瞪大雙眼,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胖子,隨即他又緩緩閉上眼,他的身體顯然沒有因為讀心而產生負荷。
“安大人!”
他忽然看著倉庫的右倉室大喊。
這些人的頂頭上司原來就是正在餐館用餐的安炳茂,他喬裝打扮,費了不少心思才來到錢家的宴席,這些保鏢見到思孑等人,已經是忍耐已久,到這裡埋伏的事情也並非安大人之意,他隻是順水推舟,希望保鏢把比賽上出儘風頭的思孑帶來,這些人雖說都是受安大人的關照,如今前來活捉不成,胖子並沒有要殺人的意思,隻是其他幾個手下平日裡積怨已久,想要借著幾個孩子動手泄憤。
此時那些正在擊打公曲的人忽然停手,他們四處張望以為安大人來了,那個胖子更是尤其不安,他們不敢動手,都在找安大人的蹤影,隨後安靜下來的倉庫外,傳來許多腳步聲。
心岩在倉門之外,躺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她的手臂小腿都有淤青傷口,看著背後空無一物卻擺了一手空城計的思孑,她心裡為自己的弱小而愧疚,意識開始模糊的自己已經無法伸手維係這快要被意外奪取的“聯係”,有一種失去的怕如冰冷潮水一樣將她吞沒。
“誰在鬨事!?”那些腳步聲愈來愈近,心岩朦朧中看見,原本逃竄的那個年輕人從遠處會場的門口跑來,他的身前是騎著馬衝來的錢樂巍以及後頭一擁而至的多家保鏢,他們手持長棍長劍等武器,像極了不久以前保護自己的辛爺,心岩淡淡地笑,以為自己的大限已到。
還是太弱了,心岩。
她這樣想,隨後便昏了過去。
……
等她從疼痛中醒來,那些安大人的手下已被製服,她正躺在會場的休息室中,身邊是已然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公曲,而全然無事的思孑就坐在窗前,他看著窗外朦朧的夜色,星辰閃爍,南風吹來,他的眼裡滿是眼淚,心岩遠遠地看著,不覺地笑出了聲。
思孑馬上擦乾眼淚,紅著耳朵走過來。
“醒了就起來喝點水。”他走到木桌前,發現倒好的水已經涼了,他把冰涼的水喝了,又拿起熱水壺倒了一些,快步走到床邊,臥室裡安靜極了,他儘量小心地把心岩扶起來。心岩喝完,又儘量小心地讓她躺下。
“你在想…”心岩突然說,她看著自己纏著繃帶的雙手“你在想如果自己的讀心術早些用,甚至用它聽見附近的埋伏就可以躲過這場戰鬥。”
眼前的少年低下頭,他確實想過,甚至已經十分討厭那個不用讀心就得到錢樂巍肯定而沾沾自喜的自己。
“沒事的,有我…”
心岩的聲音很虛弱,她再次昏睡。
……
虛無而奇妙的夢裡,心岩仍然坐在五人同行的車上,那裡有吵鬨的左邱,還有跟著左邱咯咯笑的思孑,有時常不吭聲的公曲,還有時常哼著山歌的辛爺,她眯著眼笑著,仿佛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隨著夢境的轉換,她下了車,又夢回蘇縣,她在這裡與冀先生最後道彆,心裡的不滿與不舍都重新感受著。
我要的自由?
她想起冀先生的話,又想起自己在石頭軍總部接受暗殺訓練時,冀先生來看自己的樣子。
為什麼當初選中我?
她想起與冀先生到處調查的情形,又想起冀先生的樣子。
為什麼拋下我?
她想起冀先生在古樓的不辭而彆,想起自己原本留下來保護思孑的初衷——那本是一種代替,隻是現在她又深深陷入了新的“聯係”之中,左邱也好,辛爺也罷,都是沒有見上最後一麵就消失的,她心裡任性的種子開始發芽,她害怕他人甚至自己的突然離去,不管是杳無音信,還是與世長辭,她都覺得那是世間最可怕的事情。
我永遠也不會做那樣的人。
那種人是可恨的,她大聲咒罵。
……
一晃已經是次日正午,錢樂巍正在與思孑閒談,門外突然有人跑了過來。
“餘蕭,餘先生?怎麼是你。”
餘蕭看了一眼思孑,隨後他笑著回答道“囚先生派我來的,先生近日很忙。”
“原來如此,我實在是脫不開身,辛苦您大老遠跑這一趟,與您上次見麵已有五年,不曾拜訪還請見諒。”
“二少爺實在謙遜,我一個小小司機哪動得著您大駕,不必如此見外,二少爺學成歸來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餘蕭在此預祝大少爺馬到成功。”
他們互相作揖,錢樂巍轉過頭看著思孑,餘師傅趕緊說道“莫名少爺入世不深,見識不足,時常躲避不了一些混混流氓,此次打鬥有您在實乃大幸。”
思孑明白餘師傅的意思,他明白自己麵對錢樂巍時,確然有些不知如何應付。
“也多虧錢先生送信告知我家人,不然帶傷回去確實不好交代。”
“不必客氣,能救下我錢樂巍難逢的知音,還是囚先生的養子,也算是還了先生當年指導我的人情。”
外頭的司機跑了進來,他有些著急。
錢樂巍不客氣地瞪了司機兩眼,又回過頭,有些尷尬地擺出笑臉輕聲說“好了,既然餘先生已經到了,我就可以放心離去了,總局還有許多事宜需要商討,我留了些禮物在這,還請莫名收下,我想將來會有用的。”
“少爺……”司機的汗滴已迫在眉睫。
“急什麼,這就走。”
思孑與餘師傅向錢樂巍告辭,看著他出了臥室,又一路小跑上車,可見確實很緊急。
為了讓大家都在安全的地方去,躲避青魚餘眾可能的追擊,思孑與餘師傅決定到安置阿南阿北的小鎮去,他們向會場的人辭行,推著輪椅上的公曲與心岩上了車。
……
“少爺,您認得那些匪徒?”
“是的,錢樂巍隻是以為那些都是混混流氓,我想他派人送給您的信裡也沒有說明,那些人,都聽命於安大人,是在青魚綁架小孩的萬惡之徒,當初我們救您之前,就從他們手裡救出了阿南阿北,那幫混蛋吃了虧,一直記恨在心,沒想到在這裡歪打正著。”
思孑緊握拳頭,咬牙切齒,他通過後視鏡看著正昏睡的公曲,他多看一眼,對那些惡棍流氓,對安大人的恨就更上一層樓。
“也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了找到下一張照片的線索,又不得不快些出發,要是我早些察覺就好了。”
餘師傅擔心思孑的不安會影響精神,他放慢車速,從車座底下拿出一個木盒,他遞給思孑。
“這是?”
思孑慢慢打開,盒子裡放著許許多多的長條木牌,細長的,像是廟裡求簽用的木牌,上麵也確實刻了字,隻不過寫的不是上上簽,這些木牌都出自田穀生之手,是穀生小時候在古堡玩耍時留下的,田複將這些木牌與小玩具都保存在這個木盒裡,總是希望有一天,孩子長大也好,帶著另外的孩子過來也行,一起分享那些物品的回憶,田複時常回憶起穀生,從他見到思孑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些東西都還是屬於穀生的家人的,這些回憶很珍貴,就如同田複內心深處的愛一樣。
“老管家刻意囑咐,不許弄丟了,要好好保存起來。”
“什麼?也就是說,我們不回古堡了?”
“確切的說,是不能再去給老人家添亂了,一開始還以為送信過來是贏了大獎,要請我們到宴會上大吃一頓呢,沒想到是急事,我這次出來已經向老先生道彆,商業區又不能久留,咱們就暫且到王蘭莊休息治病,正好那兒離青魚最遠,也是華北少有的和平地段。”
“哦,說來也是,誰知道會有這樣一出呢,”思孑歎了歎氣,他的視線焦點從手機的盒子轉移到腳底下的盒子,“這是?”
“錢少爺給的禮物,還沒打開來看呢。”
餘師傅看看後視鏡裡麵躺著的兩個少年,他轉彎上了橋,一到稍微顛簸的路段,他就要看一眼,兩個人在後頭沒怎麼出聲,特彆是公曲,他的額頭,後背前胸,甚至四肢都包了不少繃帶,傷有輕有重,彆說移動,躺著都不方便,現在他咬緊牙關,雙眼緊閉,讓人心疼。
喔!
思孑驚呼,他打開盒子,沉甸甸地盒子裡分成三層,第一層是一封書信,上麵寫著“莫公子啟”,思孑看餘師傅在身邊,便沒有先打開,他又打開第二層,裡麵放了本次大會的獎品——一百大洋。
“這些足夠在王蘭莊租一間住下咱們幾個的房子嗎?”
“這……少爺,您要在王蘭莊住下?不找囚先生了?”
“治病養傷要緊,等病好了咱們再去京城不遲,而且我覺得先生的線索……”
公曲忽然咳嗽了兩下,他想說話卻沒有力氣,心岩按住他,讓他消停會兒。
思孑沒有再說下去,他看著四周的風景,嫩綠的樹林褪去,到了一片光禿禿的楓葉林,隨著汽車安穩前行,一拐彎,一個長著青苔的石碑上清楚地刻著王蘭莊。
餘師傅一邊往鎮裡的某一處開去,一邊跟思孑介紹王蘭莊的情況。
“王蘭莊依山傍水,交通四通八達,靠著華北富饒的黑土,是前朝豐潤南部的重鎮,雖算不上有名的市區,但財力不弱,居民安居樂業,路不拾遺,風氣也是廣受讚譽,現任的關鎮長是我的舊識,我四處探尋消息尋找安全的住所,也是多虧了他,才讓阿南阿北有個好去處。”
餘師傅說得有些忘我,思孑在一旁若有所思,
“啊,對了,少爺,我想先去趟前麵關鎮長的家裡道謝,我先載您到……”
“不用,”思孑突然說,“咱們一起去就行,正好商量一下房子的事情。”
“您,真的決定了?”
餘師傅沉著地問。“安大人,您吩咐要辦的事都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