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山門。
柳如煙身穿一襲身穿藕色紗衫,臉朝著山下的小徑,長發輕攏在背後,用一根青色絲帶輕輕挽住,顯出苗條的身段。夜色朦朧,她身旁卻似有煙霞輕籠,美得不似塵世人。
“如煙師姐,久等了。”葉天龍輕聲道。
柳如煙驚喜回頭,眼眸閃動,恍若星辰。
“你來了。”她突然湊到葉天龍的身邊,“我們一起過去吧,山下的夢澤城已經很熱鬨了。”
葉天龍點點頭。
圓月掛在枝頭,月色透過茂密的枝葉灑在地上,宛如銀色的碎玉一般,又宛如波光粼粼的水麵。
山路狹窄,層層台階,讓葉天龍和柳如煙靠得有些近。
柳如煙看著葉天龍的側臉,心亂了一拍。
她想起過去的種種,尤其是那次趙影將自己擄走,用自己威脅父親交出鎮魂草,事發突然,自己當時被綁隻能坐在地上哭泣,葉天龍卻護在自己的麵前,麵容冷峻,解決趙影,救下自己。
現在回想起來,恐怕自己當時就已經對葉天龍有了異樣的情愫。今天央月節,她想趁此機會向葉天龍表白心意,也不知道葉天龍他會不會同意……
柳如煙心中思緒翻飛,腳下突然一個踉蹌,身體一斜,就要滾落下去。
“啊!”她嬌呼一聲。
葉天龍伸出右手攬過她纖細的腰肢,往自己懷中一帶:“小心一點,這裡山路有些陡峭。”
柳如煙的鼻尖一瞬就充滿了葉天龍身上男人的氣息。
她又羞又囧,臉蹭地就一片緋紅,聲如蚊喃地回道:“天龍師弟……你的手……”
葉天龍意識到不妥,慌忙鬆開她的腰,理了理衣服,平靜道:“走吧,已經能看見夢澤城城內的燈火了,瞧著確實很熱鬨。”
柳如煙有些悵然若失地看著他的背影,葉天龍攬了自己的腰,為什麼還這麼平靜……
葉天龍的右手藏入袖中,被頭發遮蓋的耳尖,微微泛紅。
夢澤城,城中。
節日的氛圍很濃厚。
大街小巷都燃著燈籠,一簇簇黃色的燭火褪儘黑暗,顯露出一片繁華的景象。從街頭到街尾,擺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賣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有賣烤肉的,有賣琉璃茶的,賣燈籠的還有賣首飾胭脂的。
但街上更多的還是遊玩的人,行人如織,衣花淡月,熙攘交談,歡聲笑語。小孩子嘻嘻哈哈,拿著玩具在街上奔跑著,推著擠著去看駱駝表演。遊人遊玩的聲音讓整個人街道都洋溢著熱鬨的氣息
柳如煙湊近葉天龍,笑著問道:“你的第一次央月節體驗怎麼樣?”
“很熱鬨,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夢澤城這樣的場景。”葉天龍有些新奇,心中喃喃:“要是妹妹在這裡一定會喜歡的。”
柳如煙沒有聽清他後一句話,疑惑道:“你說了什麼?”
葉天龍搖了搖頭:“沒什麼。”
柳如煙麵突然微微泛起一道紅暈:“央月節一年隻有一次,每年的這個時候沙海的月亮是最圓的,象征團圓。”
“團圓嗎?”葉天龍出神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月光勾勒出葉天龍清雋的側臉,柳如煙鼓起勇氣,剛想開口,就聽見葉天龍轉頭問了自己一句:“如果歸墟宗不複存在了,你會怎麼辦?”
柳如煙有些失望自己錯過時機,但轉念一想,她和葉天龍相處還多,還長,自己不急於這一時。
她快走幾步,轉身麵向葉天龍,頗為活潑地笑道:“天龍師弟,你這個假設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歸墟宗不可能會消失的,夢澤城需要歸墟宗,我父親不會讓他消失的,而且還有你這麼厲害的歸墟劍衛,歸墟宗怎麼可能會不複存在啊。
你不用擔心保護歸墟宗的壓力太大,你們歸墟劍衛下麵還有我們這些弟子,我雖然實力不如你,但是歸墟宗有危險,我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
葉天龍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啊,我確實是因為最近成為歸墟劍衛以後,想得有點多了。”
他心中思忖,自從來到歸墟宗,柳如煙一路上幫了自己很多,自己不想和柳如煙兵刃相接,要想個兩全的辦法……
柳如煙沒有多想,指著前方提議道:“沒事,我理解。我們去那邊玩吧,那條小河可以買花燈來放,很好玩的。”
“好。”葉天龍剛想點頭,就聽見一聲急呼求救聲。
“救命啊!有人放火搶劫!救命!”
“殺人了!殺人了!”
緊接著空中冒出一股濃煙,濃煙之下是一簇橙黃的火焰熊熊燃燒。
哭喊聲不絕於耳。
葉天龍沉聲道:“先救人!”
柳如煙點頭。
兩人一齊衝了過去。
葉天龍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燃燒的房屋散發著濃烈的焚燒味,垮塌的房梁發出啪地一聲巨響,墜入火海,化作焦黑的煙霧騰空。
除了烈火,還有五個黑衣人,麵蒙黑布,手持長刀,四處揮砍。
殘酷的月光注視著這一切,一時間斷肢齊飛,血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