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領隊出門的保育員進行短暫的交涉過後,她在寬大的和服袖口裡結了一道咒印,受了術法迷惑的門衛很快放行。
之後不久,她便故技重施從幼稚園內帶出了虎杖悠仁。
剛出幼稚園的時候粉頭發的小豆丁明顯有些將信將疑,把手從對方手中掙脫出來問:
“你怎麼可能是我麻麻?我姨姨說了,我媽媽早已經去世了。”
被問到的女人也不惱,反而咧開嘴角很是興味地露出個笑:
“哦?那你姨姨都是怎麼跟你說的?”
她低下頭的時候,白鳥覺正看到女人頭頂有一道縫合線、貫穿了整個顱腔。
白鳥覺皺起眉頭,認出了這具皮囊的主人——,
「加茂香織」,一位出身於加茂家旁支的末流術士。
說起來當年白鳥覺之所以會收養虎杖悠仁,也確實是看在加茂香織的麵子上。
不過很明顯她認識的那個「香織」和這個不知道被什麼鬼家夥占據了的皮囊顯然不是同一個。
……
白鳥覺垂下頭,聽著回溯中的虎杖悠仁如是對女人說:
“我姨姨和媽媽是很合拍的朋友,也是她親手將我托付給姨姨照看的。”
粉色頭發的小豆丁說得理直氣壯,可白鳥覺卻歎了口氣。
她和加茂香織其實僅有一次聊天的緣分。
彼時、在某次惡心至極的咒術宗族聚會中,白鳥覺遇見了那個被排擠到邊緣的少女。
她們年紀相仿,境況相似。
在那個悶熱的夏天,借著加茂家內院池塘的些許涼風,少女們肩膀挨著肩膀坐在岸邊。
她們聊身世、聊未來,再一起大罵那個壓抑腐朽又惡臭的家族。
就那樣不著邊際地聊了一整天。
最後的最後,加茂香織對白鳥覺說:
“我真的真的好羨慕你啊。有這樣強大的天賦,要是我也……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了吧?”
彼時還叫做名取覺的少女聞言、托著下巴想了半天:
“確實是很慶幸沒錯啦,但像我這樣又會被家裡所有人扒著不放啊。”
她糾結地皺起眉頭叮囑道:
“總之還是不要放棄抗爭吧,咒術弱小就玩弄心術,對抗受挫就暫時隱忍迂回、或是在其它方麵找補。我是這樣想的。”
她頓了一下,又補充:“反正彆聽你家裡這一套就是了,我看外麵毫無術法天賦的人有些也活得也挺精彩的。”
加茂香織聞言想了半天,仰麵看向池塘上方的天空,突然笑了起來:
“我的目標不大,能出去就好了。到時候一定——,一定要出去過我想過的生活。”
身著和服的少女神色溫和,可是那雙眼睛卻閃閃發亮,像是已經看到了期望中幸福美滿的將來。
彼時白鳥覺大笑著承諾:“會的,需要的話隨時叫我。”
然而再次見麵的時候,卻是加茂香織的葬禮。
她的十年,白鳥覺的百年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