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不救美(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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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虎杖悠仁,回到心理谘詢所。

白鳥覺終於把自己大大地摔進了溫暖蓬鬆的被褥裡,再不想挪動哪怕一根手指。

仿佛是預感到了什麼一般,

「……真是,這都什麼破事!」

「艸他爹的橫濱,艸他媽的腦花,艸他祖宗的狗屎名取,還有那個腦子自始至終就拎不清的傻逼老弟!」

「嫌自己活得太滋潤了就非要搞點兒事情是吧?到底是皮癢還是腦子有坑?合著都跟世界欠了他們二五八萬似的!艸!」

「我又是造了什麼大孽?一個兩個三個的紮堆兒來我這裡搞事兒?我是淺草雜貨鋪還是銀魂萬事屋?每個人都想摳了我的眼珠子當盤球玩兒?!」

芳齡數百歲的少女很是無賴地耍起脾氣來,沒了虎杖悠仁麵前的形象負擔,她破口大罵,尖銳爆鳴,似乎恨不得把這幾天的鳥氣統統化作機關槍子彈噴吐出來。

可賈維斯的語氣卻有些顫抖,甚至在向來圓潤刻板的機械音邊緣都透著焦躁的毛邊。

「小姐……【世界排異】開始了。」

隨著他的話語,人工智能開啟了心理谘詢所房間上下全部的武裝警戒,槍械上膛、激光武器和量子護盾雙管齊上,恨不得將整個屋子團團圍住,包成烏龜王八殼子。

白鳥覺深吸口氣,強忍著和世界意誌拉扯排異的劇烈疼痛,頗有些忍俊不禁:

「我知道,彆擔心。」

隨著她的話語,劇烈的強光瞬間擠滿了這個不大的屋子,空間、時間粒子裹挾著暴烈的能量焦躁地到處遊走,幾乎要衝破某個微妙的臨界去把世界捅個窟窿。

“嘯——————!”

世界最深的維度發出無聲的尖嘯,龐大的無意識集合體像是最堅實的身體,又像是柔軟的胎膜,擠壓、揉搓、碾碎,痛苦地要將即將捅穿這個世界的威脅者、病原體白鳥覺排出體外。

白鳥覺死死地壓製住狂亂地想要跳起來懟整個世界的無限寶石,任由無邊的壓力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血肉、筋脈、骨骼,一根一根、一寸一寸,從指端,四肢,到軀乾,頭臉——碾爛成泥,解離成水、微塵、氣體、能量,再清掃一空。

白鳥覺消失了,又或者沒有。

偌大的空間裡,一切都靜悄悄的,床鋪上躺著的長發女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半晌,懸掛在臥室牆壁上的閉路電視發出一聲輕微的“嗶啵”電流聲。

備用設備啟動,瑩藍色的人工智能從沉眠中醒來,在一片死寂中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安靜、默然,是最完美的工具,最堅實的後背,卻也是最沉默無用的注視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在倫敦最為精確的格林尼治天文台同步下的地球時不斷累疊著相加,惱人的數字一刻不停。

賈維斯感到多條線路處處無法暢通,就連同步運算線路都變得跳躍、焦躁、遲緩,無法集中。

恐懼、恐慌……或者有些什麼彆的東西充斥著情感邏輯。

在這份彆樣又強烈的情緒催生下,賈維斯的每一束數據流都緊緊包裹著這件心理谘詢所,每一處傳感器,溫控、氣流、水壓或是其它。

仿佛白鳥覺真化成了空氣與雨水,隻有這樣裡麵從世界整個消失的人才不會逃逸出這個玻璃缸。

【最快瓦解日本政府的十個步驟】、【名取家現存譜係資料評述與處置結論】、【橫濱Mafia殘餘勢力分析及分化策略】、【虎杖悠仁未來十年的學業規劃】……

賈維斯不得不用這些雜七雜八的數據流打發著可有可無的時間,白鳥覺消失,生活停止運轉,世界仿佛靜止。

自許多年前的終局之戰後,他已經許久都沒有再感受到自己作為一個人工智能的極度有用又無能為力。

半晌,就在賈維斯甚至開始思考起突破人工智能三大定律的可能性的時候,

「呼哧——呼哧——!」

白鳥覺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如同從粒子重新凝聚成型,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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