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名對於神明而言向來是一件莊重且神聖的事情,它本來的用處也是為能成為神器的亡靈賜予“新名”從而締結主從契約的一種儀式。被賜名的神器會和神明擁有非常密切的關係,不僅心念相通,同時在主人呼喚時還能從人形變化為某種器物,參與戰鬥。
而現在竟出現了給妖魔賜名,並驅策這種汙穢之物的神明。
這一發現,或者說這種禁忌的嘗試引發了高天原上下諸神的震動、驚懼、嫌惡與忌憚,便展開了大肆清查。
結果發現麵妖的產生與七福神之一的惠比壽有關,隻是此時惠比壽為了取得什麼東西和禍津神夜鬥一起踏入界門下了黃泉。
眾神這才就此在界門前守株待兔,啟動了這場諸神的審判。
而白鳥覺出現的時候便恰好是在惠比壽與夜鬥從界門裡踏出不久,正要被徹底滅殺的時候。
至於在場那名少女名叫一歧日和,是因為夜鬥神和神界結緣的人類;少年則是夜鬥神的神器雪音。惠比壽小福和毘沙門天在此集結也是因為夜鬥的原因。
聽完解釋,白鳥覺眼角抽搐,隱晦地瞅了在場的貧窮之神,不,黴運之神一眼。
這界門開的時機可真是太巧了。
“我該慶幸妖界和黃泉的界門紮堆兒了嗎?”她忍不住吐槽。
“啊…哈哈……”惠比壽小福顧左右而言他地撓著頭。
之後提到麵妖的誕生時,大黑便轉向了惠比壽的方向。
男人苦笑一聲,接過話來:“我來這裡是為了取一支叫做‘黃泉之語’的筆,它能夠為妖鬼賜名,讓它們徹底受到術法驅使、去做好事。”
“而且,我雖然在研究驅使妖物的方法,但絕沒有放麵妖前去傷人。真要說起來的話……”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神色間陡然一變,半晌才握緊拳頭:
“驅使妖魔造下殺孽的另有其人,而且——”
惠比壽舉頭望天,滾滾祥雲如浪如瀑。
“就在上麵。”
白鳥覺心頭一突,甚至生出了幾分荒誕之感。
眾人此時也已經紛紛開口詢問。
大黑:“既然上次的妖魔不是你放的,那背後的又是誰?”
毘沙門天:“我就說這行事可不像你的風格,不過這上麵還會有第二個這麼瘋的家夥嗎?”
然而或許是白鳥覺此前與這位福神並不相識,因此也不知道前麵的種種猜想或是糾結。
在聽完剛剛的講述後,她抽離出來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卻總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麵妖的出現?高天原的清查?關鍵道具黃泉之語?
……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就像是當年從加茂家一無所知地捧回的那隻腦花罐,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牽著線進入了某場設計精巧的棋局。
就在眾人正七嘴八舌地爭論分析之時,白鳥覺兀地開口問道:
“惠比壽,是誰告訴你的‘黃泉之語’?”
她的聲音犀利,眼睛直把還在深思的神明釘在了原地。
正在討論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聞言也抓住了事件的重點。
一歧日和喃喃:“是啊,惠比壽先生和夜鬥不約而同地全都來了黃泉,這本來就不尋常。要是背後之人就是想要他們一起下去就能說得通了。”
毘沙門天冷哼一聲,嗤笑道:“而且不止如此,試想若是剛剛覺並沒有正好出現、惠比壽真的被偷襲誅滅,那麼這驅使妖魔傷人的屎盆子可就徹底扣死了,白白成了真凶的替罪羔羊。”
她的話不由得讓眾人一陣後怕。半晌還是惠比壽本人開口了:
“我並不清楚這背後到底是誰,隻是之前一直同一位天照大神下屬的大神有些書信往來。對方並沒有直言他的身份,但是‘黃泉之語’的存在確實是我在對方提到的一份古籍裡發現的。”
他深吸口氣,撐著被妖魔侵染大麵積腐壞的軀體堅定道:
“無論如何,私自研究禁忌之術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