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天的事,依然覺得心裡氣恨恨的。
她厭煩所有叫薑清婉的人。她一點都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永昌伯府的姑娘?”崔華蘭卻怔住了,“多大的年紀?”
她記得上次她在太後的慈寧宮裡是見過一位老太太和姑娘的,好像就是永昌伯府的老太太和姑娘......
“十三四歲的年紀,生的就是個天生的狐媚樣子。”孫映萱皺了皺眉,“城府想必也很深,看著人的時候麵上雖然帶著笑,但眼中可是一點笑意都沒有。”
眼前仿似出現了薑清婉那天看著她的目光。冷冰冰的。偏偏麵上還帶著笑。叫人看了,心裡就會起毛。
崔華蘭也不說話了。
那看來就是那天她看到的那個小姑娘沒有錯。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會有跟那個人叫一模一樣的名字。且聽孫映萱的話,大哥僅僅聽到這個名字就差點瘋狂了,若是見到那個人,那他會是個什麼樣子......
崔華蘭不敢想。心裡是巴不得那個人早就死了,最好永生永世都不出現才好。
不過那個人應該死了吧?都已經九年了,都沒有聽說過她的一點消息。
若是大哥知道那個人已經死了,說不定真的會不想活了。那往後她和她的兒子要依靠誰去?
她就將自己的這個擔憂說了出來。
孫映萱是個聰明的。雖然不願,但最後還是說道:“其實想要鼓勵你大哥振作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崔華蘭忙追問是什麼法子。孫映萱卻不說話了,而是說起今兒父親跟她抱怨鎮撫這個官職太低的事來。
其用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崔華蘭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孫興平雖然以前在甘州的時候是寧王府的侍衛長,但其實這個人也沒有什麼軍功。皇上登基之後,也是孫映萱用了當年的事情來脅迫她,她沒有法子,在皇上麵前說了好話,才給孫興平謀求了這個京衛指揮使司鎮撫的職務。
這是個從五品的官職,算起來已經不低了。當時太後知道,還用話語敲打過她一番,意思是她一個後宮婦人,不該替人問皇上討要官職。但是孫興平竟然還不滿足。
不過她現在有求於孫映萱。而且也確實不敢得罪孫映萱,所以也隻得不甘不願的說道:“這個事情你放心。我會去找皇上,跟他說一說。儘量給你父親安排個更好的職務。”
“那臣女就先謝過娘娘了。”
雖然口中說著道謝的話,但看不出一點真誠來。崔華蘭雖然
心裡氣的要命,但也一點法子都沒有。
好在孫映萱沒有再要求其他的事,說出了她自己想的法子:“我知道這幾年侯爺一直在找那個人。你可以叫幾個人故意的到外地去散播消息,造成那個人還活著的假象。侯爺心裡有了掛念,自然能再振作起來。”
一麵說,一麵心裡覺得很酸澀。
當年千方百計的將那個女人送走,讓他們兩個人彼此誤會,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要借著那個女人來讓崔季陵振作起來。
崔季陵眼中始終沒有她,那她做的這些事算什麼?若是東窗事發,她能有什麼好處?崔季陵肯定會很怨恨她。
忽然又想著,能叫崔季陵一直怨恨她也是好的。這樣至少崔季陵這輩子就能一直記著她了。說不定還會經常想起她來。
眼中漸漸的浮上笑意。也看不出來到底是惡毒得意的笑,還
是嘲諷悲哀的笑。也許兩者兼而有之。
對於她的這個法子,崔華蘭也覺得很好。
這個棘手的難題解決掉了,崔華蘭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就落地了。對著孫映萱就有些不大耐煩起來。
孫映萱冷笑。這可真是卸磨殺驢,鳥儘弓藏了。
不過她也不喜歡崔華蘭,又稍微的說了幾句閒話,就起身作辭了。
崔華蘭叫張公公送她出宮。待看到她出了永壽宮的宮門,就呸的一聲,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鄙視的說道:“什麼東西!竟然還趁機跟我提要求。就你父親的那個德行,五品的官兒都嫌小。叫他去看城門都算是抬舉他了。”
憤憤不平的叫宮女過來,吩咐著:“提水來,將剛剛那個女人坐的椅子,走過的地方都用水洗乾淨。喝過的茶杯也不要了
,拿出去扔掉。”
宮女應了一聲是,拿了孫映萱喝過的茶杯出去。又去提水來擦洗地板和椅子。崔華蘭就憤憤不平的去內殿躺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