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饒是姚氏平日從不擺主母的架子,這會兒也一臉不悅的轉頭嗬斥孟姨娘:“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退下。”
又言語態度謙遜的對王禦醫致歉,請他不要介意。她們都相信他的醫術,一定要請他繼續給老太太醫治。
而孟姨娘被姚氏當麵這樣的嗬斥,一張臉漲的通紅。隻是待要退下,又很想知道這裡的情勢如何。
心裡也惦記著惠香那邊現在不知道處理的如何了。當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裡分明已經急的團團轉,麵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出來。
薑清婉一直在冷眼看她。縱然她已經竭力的掩飾過了,但是薑清婉還是能看得出來她的緊張和不安來。
就越發的疑心起來。
又聽到王禦醫,姚氏等人說的話,忽然想到一件事,忙說道:“我記得前些日子曾聽祖母提起過,說這杏仁甜茶的味道變苦了,她當時還很不高興。不過次日她又說這杏仁甜茶一些兒都不苦了,還比以往要甜些。莫非......”
薑清婉知道杏仁有甜杏仁和苦杏仁之分。甜杏仁是可以食用的,而苦杏仁卻是有毒的,平日隻拿來做藥用。若人不小心吃了,少吃一些倒還罷了,但若是吃的多,或是一直吃的話......
聯想到薑老太太說杏仁甜茶苦是月前的事,但次日立刻就不苦了,反倒較以往要甜很多。肯定是有人為了掩蓋苦味,多多的放了糖的緣故。
如此說來,薑老太太應當已經食用這種苦杏仁至少一個多月了。難怪剛剛姚氏說薑老太太近來覺得身子大不如前,經常頭暈眼花,今天早上更是直接暈倒。
而王禦醫正在跟姚氏說的話也正好驗證了她的這種想法。
忽然又想到剛剛孟姨娘叫惠香去庫房時說的那番話,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薑清婉心中暗自冷笑。
一直讓孟姨娘管家,沒想到她竟然會趁著這個便利做出這樣的事來。
就叫個丫鬟請王禦醫到前麵去開藥方。
待王禦醫離開後,她當機立斷的開口吩咐紅藥:“你快去前麵請老爺過來。就說老太太忽然暈倒,並非因為病了,而是中毒了。咱們家裡,隻怕有人想要對老太太不利。”
一番話說中了孟姨娘的痛腳。忙說道:“三姑娘可要慎言。事情尚未查清楚,如何這般武斷的就說有人想要對老太太不利?豈不是毀人名聲?”
“是不是,查過了自然清楚。”薑清婉瞥了孟姨娘一眼,麵上神情淡淡的,“姨娘放心
,白的固然黑不了,而這黑的,自然也白不了。”
孟姨娘被她這已有所指的話給氣的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但偏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若再說,就顯得她在這件事上太急躁了,旁人隻怕會起疑心。
現在就隻盼著惠香能趕緊讓庫房裡管藥材的人離開,到時自然也就牽扯不到她身上來。
心中也深恨薑清婉。早不回來遲不回來,偏偏這會兒就回來了。
姚氏先前聽王禦醫說老太太這是中了毒,已經嚇的麵色蒼白了,這會兒又見孟姨娘差些兒和薑清婉爭吵起來,臉色就越發的白了起來。
“婉婉。”她走到薑清婉身邊,輕聲的叫她,“你祖母的事......”
薑清婉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雖然現在有了馮姨娘分寵,孫姨娘因著薑清萱的關係也在永昌伯府有了一席之地,孟姨娘再不會如以往那般專寵,但到底因著她兄長對薑天佑曾經有過救命之恩,她也是薑長寧生母的緣故,所以薑天佑和薑老太太都不會主動動她。
但若她做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呢?
無論如何,但凡隻要孟姨娘在一天,對姚氏總歸還是個威脅。若能除了,自然還是除了
的好。
就叫了兩個仆婦來,吩咐她們:“速去庫房,將一應采購和管理藥材的管事人和下人都叫過來。再有,去廚房裡將廚娘叫過來。”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就叫了個小丫鬟過來吩咐:“你去前麵說一聲,待王禦醫給老太太開好藥方,請他去給二姑娘瞧一瞧。”
薑清玉的臉算是徹底毀了。她清醒過後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整日發狂尖叫,薑老太太受不了她的吵鬨,已經將她遷回錦雲館居住了。
小丫鬟恭敬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