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後和前夫破鏡重圓了》全本免費閱讀
淩枝嫌傳承汲取了秘境中所有靈氣,導致百裡內花草凋敝,視線中唯有無止境的黃沙,耳邊整日都是鬼哭狼嚎的嗚嗚咽咽,就用匿氣建了個小竹林,竹林裡放著幾把藤椅,充當休憩和養傷之地。
但由於是匿氣構成,竹子是黑的,躺椅也是黑的,唯有椅子上掛著的披巾是鮮嫩溫馨的鵝黃色。
溫禾安帶李逾進林子深處,葉影婆娑,風聲颯颯,李逾注意到她萎靡不振的氣息,疲憊地扯了下唇,啞聲問:“身體怎麼了。又跟誰打架了。”
“三家之爭,見怪不怪。”
她說:“打完了,養幾天就恢複了。”
說話時,溫禾安的視線在李逾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一向注重外表,愛乾淨,此時風塵仆仆的疲態卻極明顯,眼睛裡夾雜著交錯的血絲,眼皮微腫,衣襟上還沾著幾點濺上去的鮮血,已經乾透變了顏色,而他甚至沒抽空換身衣裳。
李逾這次沒去風雲會,他留在蘿州審問穆勒。
能讓他如此慌亂,一刻也等不了,氣勢洶洶劍指巫山的,也唯有那件事。
“說說。”溫禾安神色極靜,脊背與頸子同樣繃得像根一觸即發的弦,或許等這份塵埃落定很久了,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悸動:“天懸家主向我們交出什麼答案了。”
“巫崖。”
手指用力抵了抵額心,抵禦因長時間未曾閉眼而造成的刺痛,李逾長話短說,介紹了大致情況:“天懸家主用第八感問出了百年前琅州發生的事,當年不知是那邊放出的消息,說發現了帝主本源的線索,於是穆勒,巫崖,江雲升三人齊聚琅州。他們在琅州待了段時間,引得各方勢力雲集,城中暗流湧動,就是在那段時間裡,穆勒聽說了一道禁術,若是使用得當,或可突破至聖者。”
溫禾安說:“王庭引導的。”
為了徹底攪亂渾水,他們會拖所有人下場給自家做掩護。
李逾頷首:“是,這也是穆勒一直不肯坦白的原因。禁術放在明麵上來說,仍然被各大家排斥不齒,嚴令禁止,此事一出,他怕溫家聖者更不來救他。”
他接著說:“穆勒警惕心很強,做過之後發現禁術並沒有想象中的效果,心中起疑,懷疑中計。後麵一段時間開始查江雲升和巫崖,發現這兩位也聽信了偏方,在琅州施粥
,使人暴斃。”
他咬重字音:“但他們用禁術的原因不同,不為修為上的突破,而是為了延長壽命。這是無稽之談,這世上若有這等禁術,幾家聖者豈不人人長生?這比想要借助旁門左道突破聖者更不靠譜,覺得是他們三個被同一個胡說八道的遊方術士騙了。既然三家三人都有了共同的把柄,穆勒就沒再將這事放在心上。”
也就是說,琅州城有兩波人死於施粥之事。事情是王庭捅出來的,他們給巫山巫崖的禁術注定徒有其形而無精髓,不會讓巫山和天都真得到什麼好處,而他們自己的那道,不是隨隨便便就成的,死去的人一定有著除年老外共同的特性。
現在也沒所謂分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了。
要麼是巫崖,要麼是江雲升及背後的王庭,王庭和溫禾安還有著另一樁無法和解的血仇,溫禾安不會放過他們,至於巫崖,血債血償就是。
溫禾安問:“穆勒呢。”
“死了。”
“我要把巫崖帶走。”沉默了會,李逾說:“他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溫禾安回首望了望身後的護法陣,她點點頭,說:“是得死。這件事我來解決。”
李逾沉沉吐出一口氣:“我今天就要帶走他。”
兄妹兩無聲對視,須臾,溫禾安說:“今天不行。”
這百年裡,他們有數次這樣的對話,可能是印象太深刻,溫禾安一見他的眼神,就知道今天又無法避免要吵一架。
“以前我就搞不懂你,現在還是不懂,你在猶豫什麼,你知道事情輕重嗎。”
李逾眯起眼睛看自己身上那幾個血點,下頜緊繃,指著那座護法陣說:“等什麼,明天,或許還等不到明天,巫山另外幾個長老就會到,他們一到,你要怎麼把巫崖帶出來。”
“再等,等陸嶼然出來?暫且不提這個男人他靠不靠譜,溫禾安,你知道一名巔峰九境對世家來說意味著什麼,下一任聖者可能就出在那麼幾個人之中,你覺得,陸嶼然會讓你帶走巫崖?”
他似從未認識過溫禾安一般盯著她,頗感荒唐地扯出個弧度:“你這是乾什麼,將手刃仇敵的機會完全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將全部希望寄於彆人身上,這是弱者的作
為。”溫禾安皺眉回:“我說這事我來解決,是指就算出現意外情況,任何人倒戈,我都能靠自己將巫崖帶出來。”
李逾忍無可忍打斷她:“可我等不了。”
溫禾安無聲望著他。
每次聊到相關的話題,好不了五句,李逾就要開始紮刀子,而後放狠話,不歡而散,至少三五年之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和小時候一樣。
“我有時候都在想,你究竟站哪邊,祖母在你心裡算什麼。”李逾身上那股疲憊又沉很多,像徹底灰心,重得人喘不過氣:“你從來不急,每次我找你,你總要核查,永遠都在核查,你生怕得罪世家裡哪怕隨便一個人。對天都是這樣,現在對巫山你同樣是這樣。”
“我告訴你我是怎麼想的。”
溫禾安就事論事,不想和他吵:“家人永遠是家人,我從未否認過這點。現在的情勢是,陸嶼然在傳承中,傳承已經過半,他需要護法陣,護法陣已經撤過一次,我無法確定再撤一次會不會對他產生難以預料的傷害。而巫崖就在這裡,他跑不了,我確信他跑不了,在這種前提下,我決定等幾天就是我不在乎祖母?”
“我做不到用傷害另一個對我而言重要的人這種方式,來證明我對祖母的在乎,我也不需要這樣做。”
“不要以這種名目給我扣帽子。”
不愧是同一個地方出來,同一個人帶大的,他們兩的性格各有各的倔。兩個人,兩張嘴,愣是湊不到同一種思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