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後和前夫破鏡重圓了》全本免費閱讀
八月酷暑,淵澤之地悶熱,蟬鳴都透著股聲嘶力竭的意味。
十五日之期逼近,在結界外等著的幾人紛紛表現出不同程度的緊張,焦灼,煎熬,羅青山一計讓人從頭清涼到腳的消暑藥也沒能緩解這種現象。
這些人要麼靠著樹乾,要麼搬把椅子一坐,就這麼從早到晚,話也不說。
商淮是其中最忙的一個。
淩枝眼睛看不見了,覺又睡不好,心氣不順,看什麼都不順。她每天天不亮就氣鼓鼓地去找羅青山,讓他再算算情況順利的話最早什麼時候能出來,最晚又什麼時候能出來,羅青山跟這位家主隻能大眼望小眼。他是醫師,又不是占師,這不是擺明了難為人麼,實在沒辦法,隻得給好兄弟使眼色讓他救命。
商淮有些無奈,就算是好吃的東西都吸引不了現在的她,經常等著等著,就哼的一聲,躍進妖眼中,掀動起來的裙擺像人魚有力的尾巴,在半空中一拋,拍出半人高的浪花。
除了這位,他還放不下心另一個,每天都要去陪陸嶼然坐一陣,同時彙報外麵的情況。
帝主故去後,巫山和王庭的明爭暗鬥從來不曾停過,隻是這兩家在九州影響力太大了,一動就生靈塗炭。巫山不願起戰事,特彆是在帝主之力製定了安排要徹底清除妖骸的關頭,許多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怕是年前的刺殺,扒出了塘沽計劃,也隻是回擊,奪城以作警告,沒有起大衝突。
但最近不一樣。
永州事件至今,一個月的時間裡,陸嶼然連下七條命令,巫山精銳與隱世世家齊齊出動,駐守在雲封之濱的四個方位,大有兵臨城下圍困的意思,劍拔弩張的情勢讓九州惶然側目,猜測不休,而作為三足鼎立中的令一巨頭,天都現在是雞飛狗跳,焦頭爛額,騰不出心思和手腳管彆的事。
商淮坐在陸嶼然身邊:“那些進天都搜查溫流光身上是否攜有妖血的醫師出來後,將她的傷勢情況大肆傳揚,說她傷到根基,日後修行怕是難以登頂。”
“天都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三位聖者都出麵了,對王庭放了狠話。說江召若再拿不出確鑿證據,醫師也找不出妖化的跡象,那麼彆怪天都對王庭動手。”
說到這,他壓低聲音,丟出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才得到的消
息,江召死了。”
陸嶼然的視線終於從那層結界上移到他臉上:“說說。”
事情要從十天前說起。
溫流光的事讓王庭知曉內情的人難以理解。
天都聖者喊話一日比一日有底氣,也一日比一日憤怒,從義正嚴詞的聲明到現在近乎宣戰,全因一件事——醫師在溫流光身上查不到妖化的跡象。
江召也拿不出證據。
他們之所以信誓旦旦,是因為妖血就是他們下的,隻要醫師一查,根本瞞不住。屆時溫流光一定會死,而這事一旦敲定,天都撇不乾淨,是龍是虎從此都得收起爪子夾起尾巴做事,不敢張揚,更不會卷進巫山與王庭的這場紛爭中來。
而巫山。
他們現在來勢洶洶,圈圍王庭,但並不被放在心上,因為他們很快就會被滴進溺海兩道主支的妖血拖住,整個九州的聖者都會被拖在中心陣線上動彈不得。
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隻唯獨溫流光這邊出了差錯。
怎麼會查不到呢。
百年過去,妖血就算沒完全爆發,也一定會在人的身上留下些什麼無法遮蓋的痕跡。
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連巫醫都過去看了,以巫山對妖的痛惡程度,必然查得仔細,但凡是有一點端倪,當場就發作了,可他們隻是似是而非,說還不太確定啊,再等等看看吧。
這種話,都無需深想,一聽就是在故意給天都添堵。
王庭深信自己的眼睛,疑惑不解但將原因歸結到妖血上,或許妖化現象不是時時刻刻都出現,他們現在咬死了再拖一段時間看看。江召沒那麼樂觀,他心思重,想的多,至今都記得王庭幾位醫師是怎麼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的,現在明顯是出問題了。
將一切細細捋過無數遍後,他腦海中出現一個荒謬的想法。
溫流光身上沒有妖血。
但妖血他們肯定是下了,下給了……當年天都其他的小孩。
憑借相似的五官畫像,貼合的年齡,當年隨行擄掠的下屬,趕來接人的天都聖者來斷定這人是溫流光,乍一聽很是靠譜,因為天都沒有第二個符合全部條件的人。世上哪有這樣的巧合。
可江召就是覺得不對,這種不對在知道溫禾安是真的要與江無雙同歸
於儘時達到了巔峰。
他和溫禾安畢竟在一起過,她身上有著不屈不撓不張揚的生機,她會想方設法讓自己活著,絕不會自我放棄。
——除非沒活路了。
江召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打聽溫禾安的消息了,那句“救你是因你似故人”成了他這段時間的夢魘,睜眼閉眼浮現的都是她冷漠的樣子。期盼她回心轉意成了件不可能的事,他不敢再招她反感,也不敢不讓自己活著,即便活著已經成了件無趣的事。
一個可怕的念頭成了型。
江召知道一件彆人不知道的事。
溫禾安與溫流光年歲幾無相差,天都對外稱她十三歲才回天都,之前都在清淨之地養著,可實際上,她十歲就被帶回了主城,放在聖者身邊教養。
他似被一道閃電劈中,將自己鎖在房間中一整日,第二日清晨,破天荒地換下了他那身寬大不合身的黑衣,穿了件水藍色袍服,腰際壓著七彩絲絛,羽冠束發,鏡中露出鬱鬱而顯溫和的臉龐。
江無雙重傷後,許多事情都是他在管,不急的自行處理,緊急嚴重的則由他告知王庭之主與兩位聖者。
他麵不改色聲稱有要事要進殿。
侍從進去稟報,很快請他進去。
“父親,老祖。”江無雙一如既往朝王庭之主與兩位垂垂老矣的聖者拱手行禮,問:“兄長傷勢如何了,可有好轉。”
“他無事,過幾日便能恢複。”
王庭之主問:“外麵又出什麼事了?天都,還是巫山。”
“沒什麼大事。”江召從容地展了展衣袖,見到王庭之主皺起的眉,說那時遲那時快,他的氣息在一息之間暴漲,伴隨著不冷不淡的話音:“不是天都也非巫山,是兒臣想與您了結一樁事。”
他斷脈自燃,提升了戰力。
可能是他的神情太平靜了,完全想象不到,也完全沒有理由驟然發難,王庭之主怔了下,直到他一瞬間步伐如遊蛇般逼上前來,兩柄玉葉刀銀光閃閃,直朝兩位聖者而去,瞳孔才驀的縮緊,胡須抖動著沉了臉色。
兩位聖者身經百戰,反應速度很快,可他們為了接下來的大計,封鎖了全身靈力,儘量不讓生機和力量外泄。
王庭之主自然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他橫步過來擋住江召,因
為太過匆忙,隻能擋,但沒時間出招。這正中了江召的下懷,他手勢一邊,徑直將兩柄玉葉送進了王庭之主的胸膛,王庭之主察覺不對,往下一看,發現傷口立馬滲黑血。
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