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大結局(中)(2 / 2)

能對這種修為的修士起作用的毒很少,往往勁烈無比。

王庭之主既驚且怒,急促地呼吸,立刻將江召執刃的手一折,蠻橫將人橫甩出去,與此同時傳訊符燃起,數百道強橫氣息闖入,王庭之主咄咄逼問:“為什麼,你可是王庭的人。”

江召低喝打斷他,額心青筋直跳:“我不是!”

來之前他就做好了準備,如願成事後坐在殿中絨毯上,整整發冠和衣裳,等待性命終結之時。他仰首盯著王庭之主,下巴削尖,顴骨凸起,形容陌生可怖,已經不是當年少年的模樣:“此毒以至親血脈為引,無形中致命,由巫醫研製,也唯有巫醫可解。我要這毒藥時,那邊很痛快就給了,但我想,要解藥恐怕很不容易。”

王庭之主怒不可遏,用掌力拍碎了江召的肺腑。

江召並沒有露出猙獰痛苦的神色,隻覺終於結束了。

他因塘沽計劃被當做棄子之一送往天都,命中注定遇見了溫禾安,彼時二少主大權在握,聲名斐然,九州側目,視線曾短暫停留在他身上過,那樣明煦溫和。為了留住她,為了私心,他愚笨地代表王庭和溫流光聯手,陪著演完了天都內部那拙劣無比的收權斷翼之戲,他回王庭接管塘沽計劃,接管妖血計劃,此時卻得知。

妖血不在彆人身上,妖血在溫禾安身上。

整整百年。

陰差陽錯,因果輪回。

溫禾安與王庭是死仇,跟接管了妖血計劃的自己亦是死仇。

甫一開始,他們的人生就注定被王庭與天都完全摧毀,肆意玩弄,難以逃脫。他對待外島那些虜來的村民時何其漠然,如今才知,自己不過也是權勢爭奪中注定被犧牲的螻蟻,是千千萬萬條性命中微不足道的一點塵埃,他是,江無雙是,溫禾安也是。

所有他喜歡的,厭惡的,痛恨的,都深困在由利益交織的宏圖霸業之中,烈火烹油。

太荒誕,太可笑了。

被逼急了的螻蟻,也會向這既定的命運惡狠狠刺上一槍。

殿外,一隻傀儡送信鳥混在無

數隻展翅而飛的鳥雀中悄悄往出了雲封之濱,趁兵荒馬亂之際飛向巫山的方向。

……

“他死的時候說,根本沒有妖血,自己就是王庭選出來推給天都賠罪的冤死鬼。”商淮覺得這事不同尋常,但也說得過去:“他這是看事態不對,以為自己被王庭坑了,所以先發製人要把自己父親拉下馬?”

陸嶼然對江召的死並無表示。

如果不是因為溫禾安,他根本關注不到這號人,從前在意,知道溫禾安的心都在自己身上後,對他的興趣又不大了。

他現在沒心思關注彆的事。

“雲封之濱怎麼樣了。”陸嶼然說:“那兩位即將老死的聖者也該用禁術了。”

“沒呢。”商淮點開四方鏡看:“咱們的聖者都親自到了,盯著呢,他們哪敢啊,看他們什麼時候實在憋不住了選擇鋌而走險吧。”

陸嶼然做好了安排。

所謂趁人病,要人命,王庭大規模動用禁術,攪出這麼多事,無非是想為兩位聖者續命。禁術本是逆天陰邪之術,幾道融合,必有不一般的動靜,他們選擇融合之時,就是巫山出手之時。

現在遲遲不動手,也是怕兩位聖者得知續命無望,狗急跳牆選擇燃燒靈脈拚命,若是那樣,死的人會非常多。

除此之外,他們手中的妖血終究讓人忌憚。

一位發狂的聖者帶著一滴妖血隨意往拿一扔,後果不可想象。

“知道了,緊盯點。”

陸嶼然又看向結界,商淮心中唉聲歎息,這幾天,死在天縱隊手上的王庭將領尤其多,屍骸遍野,隔著四方鏡,隻聽文字彙報都能嗅到血腥味,而天縱隊直屬陸嶼然,聽他一人調遣。

商淮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溫禾安出不來,說實話,他都有點想象不出陸嶼然會變成什麼樣,王庭又會是什麼樣。

除此之外,商淮還負責安撫另外一個格外暴躁的人,奚荼。

對陸嶼然的嶽父,商淮比對自己父親還客氣。這位溶族之王都走到九州防線了,最後一步,被靈漓派的人捉了個正著,好言好語地“請”回去了。他心急如焚原想打過去,哪知雲邊上的九彩琉璃光中,靜靜停著架龍紋車輦,裡麵端坐的薛呈延放下茶盞,投來似笑非笑的一眼

也因此,商淮每日得用難用的異域寶石耐心回奚荼好幾十遍,告訴他,結界還沒動靜。

這不是好事,但也不是壞事。

先彆著急,稍安勿躁,吉人自有天相,溫禾安不會有事的。

“對了。”回完消息,商淮扭頭看向另一個很緊繃的人,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稍微緩和了點他和李逾的關係,當然,也就一點。他將鏡麵往這人跟前一懟,說:“九洞十窟以為你橫死在天都和王庭的爭鬥中了,你那個叫巫久的師弟輾轉托人問我,該不該為你建衣冠塚——畢竟他們也撈不著你的屍體。”

李逾抹了把臉,魂不守舍。

太陽下山了,一天要過去了。

溫禾安沒有出來。

八月十日過去了,子夜到來,林間風聲颯颯,蟲鳴不絕,又是新的一天。

陸嶼然招來羅青山,忍耐地問:“怎麼回事。”

“是啊。”淩枝扯著自己的頭發,走來走去,揚高聲音:“怎麼回事啊,這不是十五天了嗎。”

羅青山又開始給商淮遞眼神求救,他真的快頂不住了。

商淮張張嘴,才要說話,卻聽風聲突然大起來,月光有著綢緞般的光澤,如瀑布傾瀉下來,溫柔落在枝頭,肩頭與衣裳上,閃閃發亮。

淩枝猛的抬頭,和陸嶼然幾乎同時看向妖眼的方向。

妖眼中原本沉寂的妖氣群魔亂舞起來,翻湧出淒厲的鬼哭狼嚎聲,壓出一層厚厚的烏雲。

商淮和羅青山對視一眼,心裡一顫,想這是什麼意思,妖氣是感知到裡麵失敗了,產生了一團新鮮的妖氣,所以激動嗎。

結界毫無變化。

但半晌後,他們身後傳來一道輕輕的腳步聲,踩著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羅青山後頸頓時起了雞皮疙瘩。淩枝是第一個轉頭過去的,熠熠銀流中,她與一雙璀然明亮的眼睛安靜對視,一頭烏發披散的女子朝她彎彎眼睛,輕輕笑起來。

她看不見溫禾安,但對這聲笑是再熟悉不過了。

淩枝頓時去拍陸嶼然,又拍李逾,而後提著裙子往那邊急匆匆小跑過去,衝了幾步,被一雙手拉住了,溫禾安好笑地半擁著她的肩,點點她臉頰,輕誒一聲,道:“在這裡呢。”

商淮和羅青山雙雙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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