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先生,下個月的三方協談你可一定要到,我們乙方的生意難做啊……”
“厲先生近日可好?我常在新聞上見你,今日真是榮幸……”
厲謹麵前很快擺了一堆酒杯,血紅色葡萄酒,香檳,不知名的洋酒混搭,他不能一杯杯都喝,但每個老板的麵子都要給,他淺嘗輒止,老板們就喜出望外,接連去和商時勖客套。
商時勖接人待物比他從心,冷著臉,老板們不敢和他擺臉色,厲謹再有錢,到底身上也沒背負著一官半職,商時勖是京市商會的主席、會長,他們的頭兒,誰又能不看他的臉色?
厲謹覺得這酒喝急了,胃一陣陣不大舒服,緩過勁兒之後,他還清醒著,慶幸自己還沒醉,否則要出洋相了。
“厲先生,”何琛湊近了說,“你在京市真的很出色,不同凡響,我之前怎麼沒聽說過你?”
這樣問有點冒昧,厲謹摸不清他的脾性,淡淡直言:“出色的不是我,是厲家。”
何琛一愣,“什麼啊?”笑意卻更深,呼吸在厲謹耳畔越逼越近,近似於情人間的耳語呢喃,“你這有點太謙虛,我也認識些港商大佬,他們也有養子,都不如你有魄力,相貌出眾。”
厲謹:“彆開玩笑了。”
何琛:“我是實話實說,男人要主動出擊,不要被動等待,當然做生意如此,談戀愛不必,喜歡的人要耐著性子追求,太果斷不好,太矜持也不好。”
商時勖端起伏特加酒杯又飲一口,刺骨的辣。
這距離很近,厲謹小蹙眉,察覺出幾分不對,何琛的肩膀若即若離靠著他,鼓點激烈起來,他借著樂器摩擦的間隙低聲說:“厲家就隻有一個厲謹,敢問厲先生有沒有拍拖對象?”
厲謹覺著說有或沒有都無所謂,“有。”
商時勖放酒杯時磕到桌麵,杯底裂了一道縫。
何琛來了興致:“哦?是男是女?”
厲謹胡扯:“女。”
何琛卻不好騙,“那你怎麼都不看一眼女人?我敢說這裡的女人很極品。”
互思在港商裡算是一流行業,有錢有權,早年搞港口貿易的哪家不養一批打手,何琛身上有痞氣,俊朗飽滿,像一張拉滿月的弓,厲謹不是傻子,瞧出他意思,不想和他起衝突,不動聲色撤開身,膝蓋卻被何琛輕飄飄按住,“厲先生要下舞池嗎?”
厲謹覺得難纏,順勢道:“是。”
何琛笑眯眯的,“我也一起,去一樓,還是這裡?”
厲謹不想下一樓,更亂,“這裡。”
舞台上的鋼管舞逐漸變質,鋼管下降,二人脫去衣物,音樂動感,光束煙霧混雜成難以描述的味道,他們吻了個綿長的嘴,女人的頭發淩亂,男人還隻剩一條褲子。
尺度很俗,大家都瘋了一樣,滿屋子的人,誰能看清誰?酒意上頭,白天積攢的壓力一經釋放,身體也無所謂碰撞。
厲謹後悔了,何琛卻執意拉著他進池,厲謹本就勉強維持冷靜,情緒幾經壓榨,一點熱情不剩,猶如深陷一場不要明天的狂歡,瘋狂鼓點不斷敲擊著他的神經。
何琛的手輕輕搭在他腰上,“厲先生,同我拍拖的都是男仔,我想,我們是一類人。”
厲謹說:“……什麼人?”
何琛:“同性戀,gay,基佬,怎麼叫都行,我不想同你說玩笑,你這樣的男人太耀眼,我喜歡的不得了,你若是願意,競標會就不必再開了,我們這就出門找間酒店,趁著新鮮勁兒,把關係定下來?”
厲謹有點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舌頭發木,“……什麼關係?”
何琛有犬牙,笑起來透著頑皮,當他默認:“炮友啊,床上的關係還得是睡出來的,這種快樂多難得?這裡人多無趣,你點個頭,我帶你走。”
這時,那名雪金色頭發的男孩從台上走下來,輕紗如霧似雲,他是個混血兒,眼睛冰藍,清純的臉帶著淡妝,撥開人群,走到厲謹身旁,挽住他的臂彎,流利的中文說:“厲先生,我來陪你。”
他身上香味撲鼻,厲謹最後那點冷靜都快維持不住了,酒意快要侵占大腦,“不用。”
他推開男孩,也推開何琛,浪湧般的癲狂人群把他擠向外圍,何琛感覺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