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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門票揣在口袋裡,厲謹臨出門前,曹勉問他要去哪裡,他支吾著說:“去看音樂節。”
曹勉慈祥地問:“年輕人不要總上班,也要玩一玩,和誰去?”
厲謹遮掩著說:“一個同事。”
曹勉看過今晨的新聞,問:“是不是京市商會那位姓商的主席?”
厲謹含糊地“嗯”了聲,此事京市商圈人儘皆知,新聞上說,他們倆密談一夜,談了什麼對新商業的風向有大影響。
實際上這股颶風隻吹在了厲謹的心裡,前一夜的醉眼迷眸,汗水浸濕,單是親吻,也叫厲謹想起前世商時勖給予他的體貼柔情,對比昨夜不由分說的霸道,雖然心裡有詫異,但誰又能保證兩世都是一樣性格?
厲謹心裡的羞惱靜悄悄地減輕了些,隻求昨夜之事再也沒人提,就這樣忘了吧。
曹勉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眼神,了然說:“你長大了,也是自由的,交往男朋友也沒關係,彆怪曹叔管的寬,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好,那你晚上回家睡嗎?”
“沒有交往,”厲謹忙說:“我回家。”
俞沐南上學,家裡空蕩蕩的,他每周給傭人們放兩天假,曹勉回首望這間老宅,憧憬道:“以前覺得你能娶一個大家閨秀回家,餘生和睦,可現在老先生不在了,小老婆們也都鬨著分了家,你們五兄弟不合,你哥哥們背地裡黑人黑得狠,如果你能找個好愛人,不論男女都好,在一起,把這座漏雨的屋簷再修葺修葺,貌似也不錯。”
厲謹安安靜靜的沒吭聲,曹勉回神,說:“謹少爺,你讓我查的人查到了,是二少爺的人,特意去公司鬨事的,但二少爺不會承認的,你要怎麼辦?”
厲謹料想也是如此,認真思考著,“四個兄長裡,二哥對我的惡意最大,也最不好拉攏,老三老四現在都對我和顏悅色,大哥對我有不滿,但礙於麵子不能發作,這樣吧,叫人把他帶到二爺的戲園子。”
曹勉說:“我知道了,你去吧,好好玩,彆想這些糟心事了。”
“好。”厲謹解脫般鬆了口氣,微微笑著,“我走了,”他擁抱了曹勉一下,拿起鑰匙出了門。
路儘頭,商時勖若無其事收起手機,“走吧。”
厲謹不知道他喊自己乾什麼,直接從後麵上了車,拿起手機,把消息告訴周辛墨,周辛墨回得很快:你晚上要來嗎?
厲謹回答:嗯,不知道幾點。
周辛墨:那我備好宵夜等你來。
厲謹心中一暖:好。
拉攏徐星海有想牽製厲榮逍的緣故,徐星海生活負擔重,一時失足不要緊,有挽救的機會,但厲謹始終想從始至終弄明白哪一個關竅會導致十年後的死亡,所以他樣樣都要謹慎小心。
商時勖透過後視鏡看見了他唇畔一抹笑意,冷眸愈發深沉,俊臉冷冽。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厲謹的臉,長睫一抖,最後落在厲謹翹起的嘴角上。
商時勖低聲問:“厲先生,有高興的事?”
厲謹抬頭,不想讓商時勖攪和進自己的事情裡來,掩飾道:“我還沒去過音樂節。”
商時勖眸光一凝,麵上冷冽削減,輕抿著嘴唇,專心繼續開車。
音樂節在城東公園露天會場舉辦,蜿蜒的河流穿過灌木林間,到處都是攢動人頭,厲謹和商時勖跟著人潮進了門,驗票,入場,找到合適的區域,離舞台不遠不近。
還在熱場階段,鏡頭掃到人群,現場導演瞄見兩個相貌明顯出眾的男人,電光火石般將鏡頭移向他們的臉。
現場觀眾起哄聲此起彼伏,厲謹意識到自己出鏡了,頓時抬手遮住臉,餘光注意到商時勖側過頭,隻露出半張側臉。
後麵年輕小姑娘熱情洋溢地喊:“被鏡頭拍到的人要接吻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是不是情侶都要親!”
這是音樂會、演唱會的傳統保留節目之一,厲謹在指縫裡看見上空大屏幕上赫然是自己的手背和商時勖的臉,登時臉熱,咬緊牙關,“……”
怎麼這麼倒黴!
拍到的兩個男人實在太帥氣,現場的氣氛瞬間拉爆,前排的人蹺腳往後看,後排的人騎在親朋好友的脖子上往前瞧,耳邊熙熙攘攘驚呼聲:
“帥哥!”“帥哥在我右邊!”“我去真的像明星一樣,好他媽的帥!”“左邊那個怎麼看不見臉?”
鏡頭總要給人猶豫的時間,尤其是他們不是愛人或是情侶。
厲謹做不出占商時勖便宜這種事,也不可能眾目睽睽下親他的臉,嘴唇微動說:“放心吧,我不會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