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勖卻在專心看他,深邃的五官輪廓在大屏幕像素模糊的畫麵下帥的立體而驚人,都說高糊出神圖,黑色半高領薄毛衣襯得商時勖容貌更俊美,皮膚白皙勝雪,有種老電影質感的文藝片男主角氣質。
商時勖低聲說:“沒事,也許鏡頭會移走。”
然而鏡頭始終沒有移走,再拖就不像話了,厲謹無法忍受新潮流和傳統觀念的碰撞,做不出當眾親人,轉身要走,卻被商時勖拽住了手腕給拉回來,頓時又是一陣山呼海嘯的吱哇亂叫。
厲謹猛的回頭,商時勖好兄弟般摟住了他的脖子,俯身到厲謹耳畔,低聲說:“厲先生,配合一下,做做樣子,不然沒法收場。”
厲謹心頭一緊,嘴上淡定說:“真親?”
“真親,彆躲。”
商時勖輕吻在他耳根,登時細微的電流從後腦躥滿整條脊椎,他的唇用了力,耳垂的珠都被親得微微一顫,厲謹吃驚地一動不動,手肘曲起,下意識撞在商時勖肋骨上,後知後覺地忙道歉,“……對不起。”
商時勖捂著肋骨,幽幽望著他,“疼。”
厲謹心虧,壓低聲音:“你怎麼不躲?”
商時勖大言不慚說:“我親你的時候,你也沒躲。”
“這不是一碼事,”厲謹脖子還有勒感,坦誠說:“你摟的太緊了,我躲不開。”
商時勖低聲說:“我不摟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躲。”
厲謹終於回過味兒來,他們倆說的不是一件事,佯裝把昨夜的事都忘了,“你在說什麼?”
商時勖眸光微微一眯,目光落在他下唇上,意味不言而喻,“你記不得了?”
厲謹下意識抿了抿唇,“我宿醉,忘了。”
商時勖隻來得及說:“厲先生貴人多忘事……”
音樂爆炸般響亮奏起,厲謹被人潮擁擠著站不穩,商時勖抓著他的衣服,饒是如此也拽不住他,隻得抓他的胳膊,把他扯回身邊來。
厲謹乾脆也斷了跑遠的念頭,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當然商時勖不會讓他死,厲謹什麼歌詞都聽不見,隻能聽節奏。
然而節奏有力,動感十足,躍動的人群實在是點燃了氣氛,厲謹也是隨性起來什麼都不顧的人,把理智扔了,跟著一起瘋。
商時勖不幸被他拽過去一起瘋,在他耳邊大聲喊:“他在唱什麼?”
厲謹也跟著喊:“不知道!”
商時勖望著他晶亮的眼眸,耀眼奪目,年輕的軀體充滿活力,全然不似前世一般死氣沉沉。
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又是酸楚,又是甜蜜,眼眶不自覺發燙。
有某種情緒要衝破胸膛而出,商時勖眼珠晃了又晃,屏住呼吸忍了忍,大聲喊:“你喜歡搖滾?”
厲謹回眸望著他,帶著笑意的眼,心情很痛快,“不知道!”
不知道也這樣高興?商時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再拍一張照片明顯不合適,但總得找個辦法留存此刻。
草地裡有許多小攤子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商時勖拉著氣喘籲籲的厲謹到了一處樂器攤子前,擺在彩布上的口琴小巧精致,勾起他的回憶。
他曾在這裡買了一把口琴送給厲謹。
厲謹不知道他隱藏的心意,隻是一直盯著那口琴,眸中微微震顫,泛紅的臉頰看不出他情緒的異樣,隻是心口一陣疼一陣癢,手筋跟著抽疼,一陣陣往心坎裡鑽。
不能忘,十年後,曹勉仍然康健,厲謹臨刑前,他送來一碗牛肉粥,還附帶了一把口琴,望著他哭得老淚縱橫。
厲謹的手帶著鐐銬,隔著玻璃再一次、最後一次摸了摸老人的臉。
“曹叔,對不起,叫你白發人送黑發人,我走了。”
除卻世俗事,再無牽掛人,唯獨不見商時勖,厲謹有些慶幸,也遺憾。
好在有這把商時勖贈予他的口琴作伴,音調柔和,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