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壓著怒火,“商會長,你對謹花言巧語什麼了?”
商時勖眸中仿若淬了冰,道:“我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阿諾煩躁地擰了擰脖子,低聲道:“彆壞我的好事,否則有你遭罪的,我雖然不想得罪你的家庭,但不代表我不能讓你生不如死。”
商時勖想起前世被阿諾陷害得遍體鱗傷的舊事,又想起那夜阿諾對厲謹的玩弄,血液溫度出奇的冷,漠然道:“那我就等著看殿下的本事了。”
阿諾難以置信、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像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商時勖漆黑的眼睛倒映他懶洋洋的眼神,阿諾舉起雙手,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仿佛在嘲笑他的不知自量,“那好吧,會長先生,會議室在哪?”
商時勖後退一步,謙和有禮,平靜道:“薑秘書,帶阿諾殿下過去。”
薑秘書把阿諾引過去,商時勖回眸看了眼厲謹,沒說什麼就走了。
厲謹卻從商時勖眼裡看見了風一樣輕的溫柔,好像在安撫他。
安撫什麼……他又不是害怕暴風雨來臨的小孩子。
厲謹平靜地走回落地窗邊,腳下是京市一片繁華喧囂景象,燈火葳蕤璀璨,行人過街,汽車過路,溫度適宜,到處都是國泰民安,一派祥和。
厲謹倒在沙發上繼續和各路大佬打電話,渾身的肌肉卻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
經濟新區第一批重點項目企業招標會結束後,市媒體堵滿大廈門口,閃光燈哢嚓作響,厲謹跟隨人潮離開,麵上八風不動,有人要采訪他,他隻好耽誤了點時間,說了許多誇讚本次活動的官話,用詞誠懇,獲得一眾記者好評。
停車場裡,商時勖一直在等他,厲謹看著一直亮起的狹長尾燈,知道他等了很久。
但商時勖沒有打電話催過他,仿佛隻要厲謹不來,他就可以這樣一直等下去。
厲謹坐進他那輛不怎麼開的奧迪RS6,俗稱黑武士,外觀咆哮充滿力量,機蓋猶如野獸爪痕極致凶猛,內飾豪華,簡直是一輛深淵裡衝上來的頂級野獸,輪轂像盛開的野性黑玫瑰,不愧被稱為西裝暴徒,厲謹看了會兒,坐上車,誇讚說:“車不錯。”
商時勖脫了深灰色西裝外套和馬甲,又摘下領帶,解開兩粒紐扣,將機械腕表也一並摘下來,卷起襯衫袖口,斯文道:“你喜歡的話,以後載你的時候我常開。”
厲謹“嗯”了一聲,“提前說好,如果我不想在你家待了,我轉身就走,你可彆生氣,嫌我沒禮貌。”
“不會。”商時勖低聲道,“你要是走,我就陪你。”
商時勖看著他,厲謹臉上有微微的笑,“啊?我可聽說商老先生心狠手辣,比起我養父還要更勝一籌,你這麼任性,你爸要是責罰你呢?”
“認了。”
商時勖本就低沉的聲音像被煙火燎過,因壓抑車廂內刻意的壓低十分喑啞,仿佛在耳邊私語。
回過頭,喉嚨很乾,很渴,商時勖沒說話,沉默著發動車,蘊含力量的手臂肌肉微微繃緊,大馬力雙排氣的RS6怒吼一聲,力量感爆烈,出停車場一秒起速並入車流,很快駛上了城際路。
他們誰都沒說話,這條城際通道車少之又少,通往京市退休乾部居住的彆墅區,敢往這個方向開的,車裡都坐著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