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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庭看著這樣的顧今唯,瞬間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惱怒地收斂了情緒,沉著臉。
他沉默不言地盯視著顧今唯。
這時管家也從不遠處走過來,接過了顧今唯手中的公文包和西裝外套,略一頷首,又恭敬地退下。
顧今唯依舊笑著注視著繁庭,走到對方身旁坐了下來。
“今天過得怎麼樣?”他開口問道。
聞言繁庭神情更加沉冷,諷道:“我過得如何,你不是在監控裡看得一清二楚?”
顧今唯神情未變,隻道:“我隻是想親口聽你說一說。”
繁庭冷笑一聲,“這種被囚.禁的生活,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說著他又將視線移到了茶幾上的手機,目光更加深沉冷冽,又看向顧今唯:“你為什麼把手機還我?你又在預謀什麼?”
顧今唯不由挑眉,說道:“還你手機還需要理由嗎?我隻是想你一直留在我身邊,而不是禁錮你所有社交。”
這話聽得繁庭心火驟起,攥緊了指尖,緊盯著顧今唯:“你還真是虛偽。”
顧今唯隻是笑了笑,對繁庭的任何諷刺都毫不在意。
然而他這般模樣更是讓繁庭情緒翻湧。
“我可以報警。”他沉聲道。
顧今唯微微收斂笑意,略微嚴肅起來,盯著繁庭:“你不會。”
繁庭頓時瞳孔縮緊,臉上出現怒意,大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顧今唯眯了眯眼睛,隻道:“因為你是繁庭,我了解你。”
繁庭頓時大怒,一把扯住顧今唯的衣領推倒,將他壓.在身下,手立時掐住對方的脖頸,用力收緊,狠狠瞪著顧今唯。
“你有什麼資格說出了解我這種話!”
顧今唯猝不及防被推倒,頓時愣了一下,隨即脖頸猛地被收緊,喉結那裡傳來被按壓的刺痛,呼吸變得艱難起來。
但他依舊緊緊盯著壓在他上方滿臉怒意的繁庭,儘管胸口開始劇烈起伏起來,他還是揚起了一抹遊刃有餘的笑,擠出聲音:“我就是了解你。”
繁庭瞬間瞪大了眼睛,黑暗沉鬱的情緒越加翻湧起來。
“顧今唯!”
他手上的力道瞬間收緊,顧今唯的笑簡直是對他最殘酷的宣告,就算他控製住了對方,對方也依舊能拿捏住他!
顧今唯感覺呼吸更加艱難起來,喉結被按壓得讓他想劇烈咳嗽。
他也不反抗,隻是依舊盯著繁庭。
看著顧今唯任由他擺弄而沒有絲毫掙紮反抗的樣子,繁庭胸腔的怒火更甚,為什麼顧今唯能夠如此淡定,哪怕是有一絲掙紮也行!
然而他瞬間又想通了這個可笑的疑問。
顧今唯對他毫不在意,就算他再怎麼殘酷地對待對方,對方也隻是在用看獵物的眼神看著他。
獵物越是張牙舞爪,對方的目的才能越發達到。
想至此,繁庭滿腔的怒火瞬間熄滅了,變成一片黑沉沉的濃墨,粘稠地在心臟上翻湧,汙染堵塞著他一切鮮活的血液。
他瞬間放開了顧今唯,眼神突然變得黯淡無光。
脖頸處瞬間得到放鬆,顧今唯有一瞬間的意識空茫,隨即捂著脖子激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緩了緩呼吸順暢後,他看向了繁庭,隻見對方目光呆愣地盯著地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這般模樣立時讓顧今唯心驚了一下。
“繁庭?”他顧不得管自己,趕緊喊道。
然而繁庭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毫無反應。
顧今唯瞬間皺緊了眉,緊盯著他,輕撫著尤有疼痛的喉結,撐著手支起身體來,湊近對方。
“繁庭?”他擔憂地再喊了一聲。
這時繁庭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卻是突然痛苦地皺起眉來,臉色刹地蒼白起來。
他伸手捂上了胃部的位置。
顧今唯見狀頓時大驚,趕緊道:“你胃病發作了?”
這時繁庭才看向顧今唯,額頭冒著冷汗,聲音微顫地冷冷道:“這又關你什麼事?”
顧今唯頓時一陣心頭抽動,疼痛蔓延起來。
這時候,他才願意承認,繁庭其實是個言辭尖銳的人。
他能忍受對方對他的嘲諷咒罵,但是無法忍受對方對他的關心拒之門外,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繁庭,彆任性。”他沉聲說道。
說著他便取出了手機,撥了梁戰的電話過去,“我讓梁戰先過來給你看看,實在不行就去醫院。”
聞言繁庭隻覺得胃部更加揪痛起來,伴隨著持續不斷的灼燒感,像是要把他的胃一點點拉扯撕碎一般。
“收起你虛偽的好心,我不需要。”說著他便站起身,準備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見狀顧今唯頓時一驚,趕緊也站起身來,“你去哪兒?就在這等著。”
繁庭都沒看顧今唯一眼,捂著胃慢悠悠地往前走去,額頭冷汗冒的越多了,臉色更加煞白。
顧今唯看得越發揪心,隻好跟在他身後。
這時梁戰的電話也接通了,顧今唯趕緊跟他說明了繁庭的情況。
他對方這樣子,估計是急性胃炎。
症狀輕的話,吃點兒藥就能緩解了。
梁戰那邊說立馬過來,顧今唯掛了電話。
他擔憂地看著麵前的繁庭,想去攙扶對方,卻被他一把甩開了手。
“彆碰我!”他咬牙道。
顧今唯頓時皺緊了眉,不過對方身體不適,不能太過跟他計較加重病情,是以他隻好沉默了,護在繁庭身側。
這時繁庭的胃部突然抽痛了一下,他疼得立馬彎下腰去,緊緊捂著胃部。
顧今唯瞬間擔憂地揪緊了整顆心。
“我送你去醫院吧。”他趕緊道。
繁庭隻是回頭冷冷看了顧今唯一眼,“不需要,走開。”
這眼神看得顧今唯頓時心一痛,攥緊了指尖。
“繁庭,彆任性。”他再次道。
繁庭隻是冷哼一聲,歇息兩秒,繼續往樓梯口走去。
他腳步快了許多,不過臉色更加蒼白,冒汗冒得更厲害。
顧今唯沉著心情跟在他身後。
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繁庭才回到樓上的臥室,直接往床那裡走過去。
顧今唯盯著他,轉身去飲水機那裡接了一杯水,又朝繁庭走了過去。
繁庭靠倒在了床頭上,緊閉上了眼睛,重重地按壓著胃。
“繁庭,先喝口溫水。”顧今唯來到繁庭身旁,擔憂得都有些慌亂起來。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副模樣的繁庭,在病魔的折磨下,如此倔強堅毅的人也會流露出這般脆弱的一麵。
他一點兒也不希望繁庭被疾病侵略,隻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
繁庭已經有些痛得神誌不清,聽到顧今唯的話後,意識迷茫了兩秒,隨即清醒過來。
“不需要你假好心。”他語氣艱難道。
顧今唯瞬間冷冽了神情,說道:“繁庭,彆跟自己過不去,如果你覺得我礙眼,我立刻就走。”
繁庭隻是冷笑了一聲。
顧今唯見他這樣,更加束手無策起來。
心情焦急地默了默,他便將水杯放在了對方能夠到的床頭櫃上,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聽到顧今唯的腳步聲離去,繁庭的神情頓時凝滯了一下。
他嘴上的嘲諷更加強烈起來,神情卻是越發哀戚衰頹。
“哪有獵人關心獵物的,是怕失去我這個樂趣嗎?你又在籌謀什麼?”繁庭緩緩閉上了眼睛。
過了幾秒,他還是支著身體顫巍巍地拿過那杯水,淺淺喝了一口。
顧今唯隻是出了臥室,並沒有離開,甚至臥室門隻是虛掩著,還留著一條縫可以觀察繁庭的情況。
見對方拿起溫水喝了一口,才瞬間鬆下一口氣。
隻是對方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觸目驚心,看得讓他越發焦心。
他雙手不停地來回握住鬆開,眼睛緊緊盯著門縫內。
繁庭緩緩按揉著胃,神情依舊痛苦。
顧今唯臉色也不由沉痛起來,攥緊了指尖。
等了二十多分鐘,梁戰終於急急出現在了彆墅。
來的路上他已經腦補了一大串,彆是顧今唯跟繁庭鬨起來了,導致繁庭胃病發作,那這病可就不好治了,一旦繁庭又被顧今唯刺激,胃肯定又會疼起來。
在管家的指點下,梁戰迅速上了樓去,直奔繁庭和顧今唯所在的臥室。
然而在臥室門口看到顧今唯時,梁戰頓時就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