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杜橋笑得大聲,雙肩不停地抖動,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淚水。
客臥裡江珈靠在門上,聽著門外的聲音。
爽朗的笑聲傳進門內,江珈總覺得他的笑聲有些不同。
杜橋終於停下笑聲,恢複了正常,他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漬,坐起身,“那我就不裝了,五十萬,不管是你借還是怎麼樣,你給我五十萬。”
“先彆說我有沒有,”賀洧一:“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給你?”
“我不覺得你會給我,但你媽媽——”杜橋。
“我媽都已經死了。”賀洧一,“你不管說什麼,她也隻是個死人。”
賀洧一的聲線冰冷,仿佛他嘴裡的那個“媽”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杜橋愣住,定定地看著他,片刻,他重新開口:“五十萬,我把你媽的骨灰交給你。”
“我說了,她一個死人,一捧灰而已,你隨便揚了都沒人管你。”賀洧一。
“她是你媽。”杜橋,“你不能這樣子。”
“那又怎麼樣。”賀洧一姿態散漫,神色冰冷一副關他屁事的模樣。
杜橋目光沉沉地看著他,胸膛逐漸有弧度的起伏,忽然猛地起身。
緊接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室內炸開,伴隨著幾聲嘶吼。
江珈聽見聲音,著急地從房間裡跑出來,看著麵前的場景一時愣在原地。
賀洧一半個身體偏出沙發,發絲遮擋的額頭流下赤紅的血,沿著額骨一路向下。
燈光照在地上碎裂的玻璃杯上,映射出七彩的光芒。
“她是你媽,她是你媽。”杜橋雙目赤紅,雙手緊握,嗓音撕裂般地吼著。
板板也受到了驚嚇,尖叫著縮到一旁。
賀洧一的額角開始隱隱作痛,他抬手在眉骨蹭了一下,濕潤的鮮血粘在指腹上,他低笑一聲,目光狠戾地對上杜橋,“沒錯,她是我媽,但她是因我而死的嗎?害死她的人是我嗎?”
“你給我骨灰有什麼用?給我骨灰她就能活著回來嗎?”
“你既然知道我是她兒子,你就不應該跟著找我要錢。”
“洧一,我——”杜橋。
“滾,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死都不會。”賀洧一起身抽出幾張紙巾按在頭上。
賀洧一按著傷口,走到玄關處拉開門。
杜橋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賀洧一按著額頭上的紙巾,已經被血滲透染紅。
江珈看著眼前的一幕,緩緩開口,“您還是先回去吧,您已經傷了人,您再不走的話我們就報警了。”
杜橋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又快速消失不見,他垂著頭走向門口,經過賀洧一時,低聲道歉:“對不起。”
等杜橋走出門外,賀洧一立刻毫不留情地關了門。
額頭上的紙巾,已經沒有了吸附能力,血又沿著臉頰流下去,滴在衣服上。
江珈:“去一趟醫院吧,看起來還蠻嚴重的。”
賀洧一身上是一件白色半袖,血滴在上麵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回房間換了件暗色係的半袖。
江珈找了條全新的毛巾,又拿了幾塊冰箱裡的雪糕冰敷在他的額頭上。
賀洧一額頭上的傷口,剛好在發際線附近,醫生說要剃掉一部分頭發,進行縫合。
本就心情不佳的賀洧一,臉更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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