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緊逼,一瞬間便將女孩逼到了床頭,少年眸色暗沉又冷冽,忽而他低低一笑,慵懶曖昧。
瀲灩瑰色自他眼尾而舒展,勾魂奪魄,像極引誘無知少女的魅魔。
透明玻璃杯中液體在陽光照射下,顯現暖色光暈,他漫不經心輕輕搖晃,那是一塵不染的純白。
下一刻,玻璃杯破碎的聲音在寂靜室內響起,鮮血順著牛奶緩緩流淌而下,將大理石地板染出瑰麗色澤。
許知阮眼眸睜大地看著被無數碎玻璃割傷的手,眸中恐慌越來越盛。
裴言川漫不經心地握緊了受傷手心,碎片紮入皮肉的聲音越發清晰。
純白和殷紅不斷交織,像是一條流動的河,亦或是,惡魔的惡作劇。
“不聽話的孩子,是沒有牛奶喝的。”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狹長鳳眸溢滿危險與獨占,隨風揚起的碎發投下一片陰影,配上此情此景,越發沉鬱。
“嗯?”他尾音上揚,病態而乖戾的麵容美得惑人,似乎下一秒就能讓人與他共沉淪。
“阿阮,喜歡這樣的?”
他不緊不慢地好心重複了一遍。
“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就去醫院!”
許知阮拿起身後枕頭就向少年扔去,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少年蒼白臉頰被打向一側。
血色順著嘴角流下,少年並未發怒,隻是平靜沉穩地抬起無傷的手,緩緩抹去血跡。
他散漫抬頭,眸色是無機質的暗,層層黑霧繚繞,甚至不能從他眼中倒映出女孩清晰麵容。
“阿阮想打我嗎?”
他隨意舉起布滿碎玻璃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拔出那些沾血碎片,扔到旁邊垃圾桶。
書桌上繃帶被他散漫打開,快而狠地漫不經心在手掌上卷了幾圈,既不繁複累贅,反而有種戰損的美感。
他閒庭信步般遊走,雙腿跪臥床榻之上,慵懶俯身。
動作強硬地抓住少女的手腕,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響亮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驚飛枝頭雀鳥。
“開心嗎?”
他笑得肆意又縱容,好像這隻是一個無關大雅的小玩笑。
看著少年俊美臉龐上清晰的巴掌印,許知阮眸色震驚,麵上儘是不可思議。
這家夥怎麼越來越瘋了?
少年好似苦惱地點頭,眸中儘是失望與遺憾。
“不開心嗎?”
接著,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這樣呢?”
許知阮驚得說不出話,她試圖抽回被禁錮的手腕,卻反被少年握得更緊。
裴言川低聲呢喃,“怎樣才能開心。”
“我……”許知阮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確被嚇到了。
少年突然笑得妖冶而邪肆,語氣繾綣得像服了藥。
“要打斷我的腿嗎?阿阮。”
許知阮忍無可忍,“裴言川,你鬨夠了沒有?設計我進遊戲的是你,把我抓出來囚禁的也是你,你還想怎樣?”
少年語氣低沉,難掩失落。
“阿阮覺得我在鬨嗎……”
“我隻是想保護你。”
裴言川伸手似要撫摸女孩臉頰,卻被女孩下意識揮手打開。
他唇角勾起,神情病態又蒼白,低頭打量著修長手指,隨即緩緩合上,又張開。
“阿阮,你說,獵人會放走獵物嗎?”
他單膝下跪在少女床邊,虔誠吻了女孩手背,音色沙啞到偏執。
“我給過你機會,阿阮。”
“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