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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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逐漸轉暖了,今日又是驕陽,宴廳便設在了空曠的院落裡。

進入之前,蘇時鶴的手突然從她腰間滑落下來,與她十指相扣。

下意識的抽了一下,換來的隻是蘇時鶴警告側目,陸修容便也就由著他去了。

已落座的人們都在閒聊,丫鬟掀開紗簾的時候,所有人扭頭看向他們,不自覺地都安靜下來。

入目之中,相依偎的兩人郎才女貌,十指緊扣,親近恩愛,哪裡有傳聞中半分不合的樣子。

主座的位子上,李暢支著下巴,望著兩人勾了勾唇角。而他身後的人,則在瞬間低下了頭,甚至往後麵的陰影處躲了躲。

“臣與內子來遲,太子殿下勿要怪罪。”蘇時鶴沒料到李暢已經來了,先帶著陸修容上前道。

不甚在意的揮手,李暢坐直一些,“是本宮自己來早了,宴樂之所不論尊卑,入座吧。”

“是。”蘇時鶴應完,牽著陸修容的手就要走,卻不想她沒動。

從剛才進入這裡,陸修容就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似乎沒有惡意,卻又容不得忽視。尤其是到了太子殿下這裡,可她認真去看時,又沒發現任何異樣,就連他身後站著的人都一如既往的勾著腰。

“王妃?”蘇時鶴奇怪的喚了她一聲。

陸修容條件反射般轉身挽住他胳膊,“夫君。”

嘖,李暢覺得牙有些疼,“隻是遲到了就得受罰,你先自罰三杯吧!”

剛入了座,蘇時鶴看著酒杯,心底彌漫起一股熟悉的感覺。好似之前,他也被這樣的灌過酒。

今日可不能再醉了,蘇時鶴不自覺的捏緊陸修容的手,臉色也有些僵硬。

“我來喝吧。”清泠泠一道女聲斜插進來。

陸修容用空著的那隻手端起酒杯,望著裡麵滿滿的清液皺了皺眉,仰頭全倒進口中。

辛辣,不如她釀得好。

都嗆出來了眼淚,陸修容卻又揮手讓丫鬟繼續倒。

蘇時鶴急了,一把攔下她,“你又不勝酒力,搶什麼?”

“夫君胃不好,菜都沒上,飲不得酒。”陸修容瞎話張口就來。

她巴不得快些醉倒離場,寧可大睡上一日,也不願陪著他演什麼情深的戲碼了。

不料這句話,卻讓在場的眾人都變了神色。

蘇時鶴滿臉的動容,牽著她的手輕輕摩挲,“我就知道,修容待我最是真心。”

看熱鬨的人們也滿臉豔羨,在一眾“慶王夫婦可真恩愛”的讚歎中,還有不少人抽空去看看坐在角落裡的陸錦玉,臉上布滿同情。

李暢則覺得自己頭更疼了,他往後覷了幾眼。“行了,不過玩笑,當什麼真,快開宴吧。”

舞妓魚貫而入,眾人的桌案上都擺放好佳肴。

陸修容總算是能鬆口氣,他忙著觥籌交錯的應酬,她就低著頭吃東西。

櫻桃煎好吃,魚膾也鮮美,嗯……羊肉味道有些膻,沒有西北的鮮美,肥肉太膩。看向隻咬了一口的羊排,陸修容嘴裡還有些不舒服。

旁邊就突然出現一盞茶。

陸修容扭頭去看,蘇時鶴還在和人寒暄著,端著茶盞的手穩穩遞向她。

能這般及時,就說明餘光裡一直在關注著她。

失神呆了片刻,陸修容動動嘴唇,接過來飲儘,嘴裡的膻味被茶葉衝淡。

“王妃不與我們一起吟詩嗎?”

席位的後麵,傳來女子嬌俏的笑語。

舞姬們退去後,被抬上來了一個碩大的盆景,新開的玉蘭花簇擁著假山,假山頂端有一朵玉雕的牡丹。

所謂賞春宴,賞的便是這一盆的早春景色,在座的賓客們吟詩作對,評出個甲等來便能得那一朵玉牡丹。算是風雅之事,陸修容卻覺無趣,她本也不是擅長作詩的人,更何況春色怎能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偏生有人不得她安穩,陸修容循聲望去,就瞧見親親熱熱坐在陸錦玉身側的女子。

眯起眼想了想,應當是承恩伯家的小女兒,和陸錦玉最是關係好。

沒等她回應,陸錦玉就掩唇好心道:“修容從不會這些,就莫要為難她了。”

“誒呀,我都忘了。”承恩伯女兒故意大聲道。“王妃的出身……也確實難有才學。我隻是瞧著側王妃詩賦張口便來,就以為你也如此呢。”

竊竊私語就都傳來。

無趣的戳了戳新上的炙肉,陸修容覺得也是可笑,說來說去嘲諷她的依舊是出身。好似就因為生母位低,她就也該在塵埃裡仰望著他們。

放下筷子,陸修容歎一口氣正想說什麼,倒先有一人冷冷開口。

“本王的王妃,會與不會又有什麼關係?”蘇時鶴睨著承恩伯女兒,不怒而威。

望著她與陸錦玉都變得難看的臉色,陸修容實在忍不住,終於笑出聲。

哦,原來嫁了位高權重的人,她的“出身”也就尊貴了。她可因生母不詳而受人輕賤,也可因丈夫尊貴而迫人臣服,她的尊嚴從不因她本人而存在。

這一笑,落在其餘人眼中,卻各有了不同的解釋。

陸錦玉埋下頭,深藏起眼底的狠厲。

蘇時鶴卻不覺更得意,他湊向陸修容,“那玉牡丹,你想不想要?”

“還行吧。”

“想要我便給你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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