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2 / 2)

自顧自起身,蘇時鶴對著李暢一拜,“殿下,臣有一提議。近年來的賞春宴多吟詩唱賦,久也無趣,不如今日我們玩些旁的?”

李暢笑笑,“可。”

拍拍手,下人們應聲而動,將盆景移遠了些,又端上來幾張弓。

“異族之人常笑我們不通騎射,卻不知我輩亦不乏善武之人,今日便效仿射柳之俗,誰射中了左側那一枝玉蘭,誰便是頭籌。”提著一把弓,蘇時鶴一身勁袍獵獵作響,灑脫恣肆,說完回頭衝她一笑。

陸修容波瀾不驚,周遭的女子們卻都笑起來。

自是激得其餘男兒都起了興致,奮勇上前搭弓嘗試,連李暢都被勸著上前射了一箭。

可惜大多都落了空,僅有的幾支箭也隻是錯過。

最後上去的,是蘇時鶴。他嘴角笑意若有若無,拉滿弓瞄準頂端那朵玉蘭,幾乎沒有猶豫便在瞬間鬆開手。箭呼嘯上前,瞬間穿破枝乾,潔白的玉蘭顫了顫,整朵跌落,散開一地的清香。

幾步上前取下玉牡丹,蘇時鶴轉身,朝著席位走近。

陸錦玉被身邊的好姐妹們簇擁著笑,不覺低頭嬌羞,萬般風情襯極了那玉牡丹。

“給你。”

抿唇抬頭,陸修容眼前的人帶笑挑眉,玉牡丹遞在她麵前,左右看看,陸修容接過。“多謝王爺。”

四周又是一陣的喧鬨。

所有人都圍著他二人打趣,沒人注意到李暢微哂,對著身後的人問:“你在想什麼?”

“殿下又在想什麼?”

斟酒,李暢抿著其中的苦味,“我隻是突然想到,你也曾百步穿楊,贏得萬千讚歎。”

可那又如何呢,如今的他連重物都不能提,隻是站在陰影灰暗處,無人側目。

“修容,恭賀你。”陸錦玉端著一杯酒,也隨人群站到了她麵前。

重頭戲算是來了,陸修容打起精神,盯住她手中的酒杯。

陸錦玉神色純善,“我知道,之前與妹妹有諸多不快,可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如今又同為王爺的妻妾,該和睦些的。”

說得懂事又明理,連蘇時鶴都動容,輕推了一下她的腰。

將酒杯接過來,陸修容凝她,“阿姐不喝?”

“我……”帶著羞意,陸錦玉一手摸向小腹。

懷孕之人,自然飲不得酒。陸修容低頭,看著杯中澄澈的酒水,她沒有遲疑,仰頭要喝時手往旁一抖,就全倒在了自己身上。

“誒,一時沒拿穩。”陸修容抬起頭,十分無辜。“我便先去換身衣服。”

陸錦玉掃過她身上的水印,輕蔑一笑,扭頭離開。

由秋雲扶著,陸修容也離場,不想蘇時鶴蹙蹙眉,也跟上她。

察覺身後的人往前跨了一步,李暢撣撣袖子站起來,“我去攔他。”

“姑娘。”走出了設宴的地方,秋雲打量她的神色小聲道,“您是覺得那杯酒可能有問題嗎?”

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陸修容輕點了點頭。“秋雲,你先去把我的衣服都拿過來。”

“是。”

望著她走遠了,陸修容吐出一口濁氣,不覺放慢腳步。沒了不願意應奉的場合,心情也鬆快了一些。

即將經過一座假山,陸修容低頭,摸摸腰上掛著的玉蟬。

不想忽得從假山後竄出一個人,拽住她的袖子就往那邊拖。

想起話本上的故事,與陸錦玉方才那杯酒,陸修容嚇得連聲叫,一手捏緊玉蟬,另一隻手就向後捶打。

“榕榕,是我。”

似是被打到了,他悶哼一聲,壓低聲音道。

所有掙紮的動作都停下,陸修容急切轉身,忽然呆愣原地。

男子蒙著半張臉,露出那雙星辰般的眼眸,笑意柔和,眼尾暈出一片緋紅。“嚇到你了?”

陸修容卻被喚起心底最深處珍藏的記憶。

少年人翻過牆,跳下鬱鬱蔥蔥的榕樹,驚訝的看著舉著刀的年幼的她,遮住一半臉,雙眼明亮。

“榕榕。”周淳潤以為是她沒有認出自己,忙拉下麵巾,“是我。”

心臟還因為方才的驚嚇而怦怦跳動,陸修容按按心口,暗自歉疚怎能把他與蘇時鶴想在一起。

生理的反應容不得她控製,假山後狹小的空間裡,他們貼的極近,周淳潤還彎著腰直視她,昏暗的天光裡,陸修容無聲無息的蓄了淚,嗓音輕啞,“你再叫我一聲。”

身體似被擊中般僵了一下,周淳潤眼中笑意越深,“榕榕。”

情不自禁側耳更靠近他,陸修容一隻手小心翼翼去捉他的衣袖,“再,再叫一聲。”

咽下一聲歎息,周淳潤幾乎要抑製不住衝動,他張開手臂,“榕榕。”

哽咽悲泣,陸修容投入他的懷中。“你怎麼在這?”

人終歸是動物,他的氣味最讓她心安,陸修容埋頭進去翕動鼻翼。

“說來話長,如今我是太子幕僚,是跟他一起來的。”周淳潤克製著自己,隻用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哄人。眸色與光影融在一起,他感受著她入懷的溫度,收斂呼吸。

所以她沒感覺錯,從出現之後,他就一直在看她。驀然想起什麼,陸修容一下子掙脫仰頭。“方才我和蘇時鶴……”

“不用急,我明白。”輕輕將手虛搭在她腰側,周淳潤壓不住眼底的思念,“我看得出來,你不喜歡那玉牡丹,更不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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