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
顧涼月凝視著這塊佩玉,眼神略微有些失神,似在追憶著什麼,良久,她才有些感慨和惆悵的說道:“可以把它賣給我麼?價錢隨你開。”
看到她的神情,季牧感覺此刻自己就算開出一個天價麵前的少女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季牧毫不懷疑顧涼月是否有這個資本。
並且自己目前還恰好處於經濟十分拮據的狀況,但麵對顧涼月的要求,他幾乎想都沒想便堅決的回應道。
“不賣。”
“為何?”
“不願。”
聽到這個根本算不上解釋的解釋,顧涼月沉默良久,最後仿佛是想通了什麼一般,意味難明的看了一眼季牧,微微一笑。
“既是不願,那便珍惜保護好,永遠都不要丟棄,知道嗎?”
季牧感覺顧涼月此刻看待自己的目光與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不似之前那般看似親切眸中卻藏著一分冷淡,似乎一瞬間真誠了許多。
對此他自是不知其因,隻是茫然的點了點頭。
“當然。”
見他點頭,顧涼月嫣然一笑,傾國傾城,看的季牧一陣失神。
“好看嗎?”顧涼月又問了一遍。
“好看。”季牧幾乎是下意識應到。
顧涼月滿意的點點頭,屋內回蕩著她銀鈴般的笑聲。
在臨走前,顧涼月輕聲道。
“下次相見,希望你能多少變得有趣些,不然也…太委屈本姑娘了。”
微風拂過,窗簾微顫。
待得風停,窗邊已無麗人的身影,徒泄一地月光。
季牧沉默了許久,然後緩緩的走到窗邊,望向窗外。
凝視著天空上的那一輪彎月,良久,他輕歎一聲,緩緩道。
“真美啊…但我……”話語一頓,他又抬頭看了看頭頂,攥緊雙拳,隨即將未說完的話徐徐吐出:“無暇他顧啊……”
…
季牧怎能不解風情?
但,天棄之子,未來一片渺茫,又豈敢耽誤佳人?
曆朝曆代,從未記載過有哪位天棄之子,活著渡過七重天劫!
…
季牧不知道,在他說出那番話語之時,驛館的屋頂上,顧涼月靜靜佇立其上,俯視著萬家燈火。
此時已是晚間,月華如練,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夜風微拂,撩動著裙角,又輕輕撫過她的香肩,吹起幾縷青絲,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同翩翩起舞。
在那大紅衣裳掀動之時,一塊湛藍色的半圓佩玉……隱隱露出。
當季牧的歎息聲傳出之時,顧涼月默然少頃,旋即傾城一笑,輕聲道。
“我可以等。”
話音未落,她便飄然而去,徒留一陣香風,如那八月的桂花,淡香四溢,經久不散。
…
在顧涼月離去不久,季牧等回來了一身酒氣的花月。
甫一見麵,裴故安便一把摟住了季牧,激動的涕淚縱橫道:“季兄,你就是我的福星,小弟這輩子都唯你馬首是瞻!”
季牧被他的反應嚇了一大跳,正猜測這貨是不是在暗香樓喝多了的時候,裴故安卻接著道。
“季兄,你知道嗎?我聽你的話去了三樓,在那裡…見到了長安之花!”
“你知道嗎?那可是長安之花,長安之花啊!”
“長安城第一花魁,玲瓏月仙子!”
“不僅如此,我…我還和她共進了一次晚宴!”
“雖說她戴著麵紗,無法一睹麗容,有些遺憾,但…但那是花魁啊!”
“這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音啊!”
季牧聽到一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待聽到後麵時,他的麵容更是逐漸精彩起來。
他扶著一臉激動顫抖的裴故安,意味難明的看了他一眼,想起方才顧涼月飄然離去的身影……決定…還是不把真相告訴他了。
嘛…就讓他沉浸在這份喜悅的幻想中吧,誰還沒點夢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