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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沉,連綿的群山中燭影搖晃,險峻崖間幾處屋舍明明滅滅,看不真切,風聲呼嘯中隱約能聽見交談聲。
離得近了便能瞧見屋舍上掛著紅綢,過往的漢子臉上也均是喜色,不難看出即將發生的事,從上到下一派喜氣洋洋。
“梆!”
屋內傳出清脆的聲響。
門口守著的兩人相視一笑,王二語氣猥瑣:“嘿嘿嘿,這小娘子性子這麼烈,大當家真是有福氣。”
“不說性子,就那臉、那身材,可真真絕色。”
王二也想起了裡麵那位的容貌,神情更加蕩漾:“也不知道大當家享用之後俺們有沒有那個福氣~”
“你可真敢想,也不怕大當家剝了你的皮,你可彆說你沒看出大當家對那妮子有多在意。”趙五提醒道。
“哎呀,想想而已,俺也不敢跟大當家搶人啊。”
“你最好是。”
“不好了!”
一個婆子衝出來,大喊大叫:“那娘子要尋死,快去拿點藥和繩子過來。”
“張婆子,你們這怎麼看的人?”
張婆子覷王二一眼,毫不在乎:“彆說風涼話了,快去找東西,要是出了事誰能擔待。”
說完,扭著粗桶一般的腰走進去,看也不看王二一眼。
“我呸!”王二重重吐了一口唾沫在腳下,低聲怒道,“一個臭寡婦得意什麼,老子早晚找機會教訓她!”
“行了,她現在正是得臉的時候,就不要觸黴頭了,趕緊去把東西找來,免得她挑刺。”
王二收回視線,罵罵咧咧地離開。
沒一會便有人拿著藥膏和繩索過來,朝趙五點頭後便打算進去。
“等等!”趙五攔在他麵前,上下打量一番,“你怎麼這麼麵生,哪來的?”
那人身材高大,抬起頭,露出一張黝黑的麵龐,憨厚笑道:“趙哥,俺叫李生,是二當家手下的,前幾天才加進寨子,這幾日事多,還沒來得及認人。”
二當家前幾日確實下山招募人員了,趙五稍稍放下懷疑,但依舊問道:“王二呢,怎麼是你來送?”
“王哥路上鬨肚子了,俺正好路過,就被他喊來了。”
“王二這家夥,隻怕又是開溜了。”趙五小聲嘀咕。
“趙哥,您說什麼?”
趙五看他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蠢樣,隻揮了揮手,心中思量著一會用這事從王二那弄點好處。
李生依舊憨厚笑著,低頭瞬間眼神變得清亮,他推開木門,低眉順眼地走進去。
屋內同樣掛滿紅綢,就連地上都奢侈地鋪滿紅布,足以見那位大當家對這場婚禮的重視。
在屋子中間,一位女子跪坐在地,瑩白如玉的腳腕上玄色的鐵鏈尤為顯眼,鏈子另一頭連著床榻,腳銬處還有明顯的紅痕,白皙光滑的皮膚、堅硬冰冷的鎖鏈、柔嫩肌膚掙紮出來的紅腫與地麵布料劣質的紅,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觸目驚心的同時又達成一種詭異的和諧,甚至還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女子冷眼瞧著張婆子幾人,胸脯微微起伏,手上握著一支白玉簪,鮮血淋漓,不停地滴在地上紅布。